庄莲鹤感觉到背上的体温,心中不由一动,就不急着出声了。
柏隐如此一来就两边都瘸了,这时像只螃蟹似的僵硬的转过身来,看看地上的剪子,又看了看叶乐乐露出的半个头,伸手颤巍巍的指着她:“你还有完没完?”
叶乐乐实在是哑口无言。
一边小童看这情形,后知后觉的上前来扶了柏隐半边身子,忍不住两眼往他下身一瞟,面色古怪起来。
庄莲鹤清咳一声:“子重伤得极不是地方啊,这样吧,先来两人扶了你回房歇着,我另叫名大夫来替你上药。”
柏隐看他这样是要将此事轻轻揭过,真是忍无可忍:“你!你别拿捏我好性子!”
这话说了他那小童都忍不住撇了撇嘴:他就是受这“好性子”长期“恩泽”的一人。
受了伤的人格外敏感,柏隐一眼瞧见,借机迁怒,伸手就在他头上扇了一下:“你这什么神情?”
把个小童委屈的撅起了嘴。
庄莲鹤抬头似看了看天色:“子重,怕是又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舱吧。想来你趴在床上也是无趣,我再令两人坐你床前陪着你赌色子,你不说满意,就不让走,你意下如何?”
柏隐闻言两眼一亮,这是彻头彻尾赌徒的神情了!
说实话,他臭毛病挺多,既所谓的赌品不好,许多人都不爱同他赌,虽不至于撵他,但同他赌起来总是不带劲,这会子看庄莲鹤的意思,是要送两人来任他搓圆搓扁,高兴起来怨气就去了大半。
庄莲鹤也不理他旁的心思,直管叫人强行将他抬了回去,再暗忖着叫几人轮番上阵,赌得他不知日月,自然也就将这码子事揭过去了。
待将这脾气古怪的神医给抬走了,庄莲鹤才回头看着叶乐乐,见她只着了中衣,披风又落在地上沾了血迹,便微眯了眼拉住她的手:“先回舱去。”
说着神色淡淡的环顾一周,诸人立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撇过头去。
庄莲鹤便手上微微用了力,拉着叶乐乐往船舱走去。
叶乐乐觉得他看着从容,实则步伐比平日快上几分,只这时她也觉自己狼狈,没有生出与他唱反调的心思。
直到进了房,关上门,才将手抽了出来,低头一看,已是微微有些红了,便用另一只手轻揉着发红处,一边嘟囔:“这可怎么办,得罪了他,日后要有个三病两痛的,他就算迫于你的淫威替我扶脉,却只要在药方中多下二两黄莲,也就够我受的了。”
说完就抬眼来看庄莲鹤,却见他不为所动,端着架子,一副让人去求的模样,叶乐乐不想如他的愿,就从柜里另抽了件披风出来裹着,又客气的道:“今日真是有劳庄大人了,来日有机会定当回报,今日您先请回吧。”
果然,反常客气生疏的语调让庄莲鹤挑了挑眉梢——还不如平日气哼哼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