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连作线,漫在空中的层层水雾模糊了街道景象,雨水顺势而下。
去翠香楼多次都没见到可疑的人,不免都有些丧气。
“这么久也没有进展,会不会是方向错了?”
“或许他们已经换了个地方?”
“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他们见了不跑才怪?”
听着身后弟子些许泄气的话,梁惜枝也无奈。
翠香楼这几天也只有姑娘会来,若是男子,难免会引起注意。
可要把她们掳走,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极其可悲可叹。
“这雨水怎么是红的。”
听着身后弟子提醒,梁惜枝猛然回神。被雨水冲淡的血中,带着不少灵气。
“先天灵体?”梁惜枝蹲下身伸手沾了些许血水,落在她指尖的血已被雨水掺得极淡,而上面的灵气却还充沛。
“啊!”
梁惜枝闻声连忙抬头,就见翠香楼门口,江淮景倒在那里,血是从他那儿流出来的。
翠香楼门口空无一人,她们都躲在里面,挤在一起,怯生生的望着江淮景,没有一人敢上前。
“去告诉白泽公子。”梁惜枝抛下伞,顾不得雨淋湿衣衫,她蹲下身将人扶起。
腹部似是被人强行剖开了,血一直往外流。
梁惜枝看着怀里这孩子苍白的脸色,将手覆在他腹上,慢慢输送灵气以止血。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伤势之重,甚至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白泽和言舟很快就赶了过来,白泽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串珠,弯下腰将十九颗一一拾起。
“公子…他……”梁惜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探江淮景的鼻息。
让她意外的是,气息虽微弱,但也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但他,他的…金丹似乎……”梁惜枝没敢确定,抬头看向白泽。
“先回去。”言舟自觉将伞倾去,遮住梁惜枝和江淮景头顶的雨。
白泽没说话,默认了言舟的话,梁惜枝抱着江淮景跟在后面。
“如何?”
看着白泽给江淮景把脉,梁惜枝紧张问道,白泽不紧不慢,将拾起的串珠放到言舟手里。
“将这些重新串起来,同样颜色的要在一起。”
“他到底怎么样了?”
见白泽不慌不忙,梁惜枝抬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目前无性命之忧,只是金丹破碎,恐怕他这一身修为……”白泽无奈放下手,替江淮景理了理被子。
“……目前?”梁惜枝皱着眉头,重复道。
“嗯,等徒儿把手串拿来了,最迟今晚亥时能醒。”
梁惜枝没说话。她无法想象,若江淮景醒来,知道自己修为全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的修为,到哪儿了?”梁惜枝木木问道。
“出窍。”
“……命运总如此。”梁惜枝扯了扯嘴角,半晌方道,一时不知该笑什么。
瞧着江淮景的模样,应二十都没有,整个大齐,能在这个年纪就有此修为的,寥寥无几。
他应该年少有为,然后带着少年人所有的张扬与热烈,行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