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问:“安怀德贪墨治河银子,烧死监察御史,事儿你知道?”
吕良仕迟疑:“听过。”
赵白鱼蹲下,挺友好忽悠:“知道你个聪明,你肯定能猜到陛下特地派,他就压邓汶安桩案子。你想想,出了冤案打重审就,偌大淮南省十四个州府上百个县,大大小小上千个官,能一个用也?”
吕良仕听得入神,闻言:“那能。”
赵白鱼:“结了?”
“什、什意思?听明白。”
“简单一句话,冲你,也冲冤案,冲治河银子被贪墨!”
“哦哦明白!知道,一早就猜到了!”
“欸。你想想,本大张旗鼓查案子,偏因安怀德搞大了,你条命、个官被害了,谁连累?你再想想,要前头个大物着,陛下会注意到你?你说时疫多好一戴罪立功机会,你偏偏错过了!你现在悬崖勒马什用?除非主动揭,做污点证,过你秦王旧部,和安怀德在同一条船,肯定他贪墨银子证据。”
赵白鱼叹气,摇头,深表遗憾:“想救,可惜无能力。”
吕良仕一着急:“证据!”
赵白鱼眨了下睛,表示怀疑,诚心劝说:“知道你病急乱投医,但些话能瞎说。”
“瞎说,转运使司马骄偷税账簿。”
吕良仕一咬牙狠心说道。
“偷税?匿田藏?”
古代以土地税主,其次商税,当官得从商,所以赵白鱼先排除商税而问土地税和头税,前者用各种手段藏起名下大量田地逃税,者则消匿家中头户口偷税,对大景朝官说算稀奇。
“陛下对此态度宽容,即使你揭司马骄匿田藏,也只会叫他补全税银就行。”
“贪污税款。司马骄通过藏土地,把生产土地归类能生产必纳税土地,把良田写成瘠田等等,但对底下百姓仍按良田收税。如此便形成两本账簿,截取至少四成百姓税收归己用!”
“四成?”
赵白鱼惊得起身,转身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思索个数。
大景朝每年税收三到四千万两白银,也近几年风调雨顺缘故,商业繁荣但受夜禁束缚,商业税仅占比四到五成,其中江南和两浙最富裕,淮南次。
江南、两浙以商税主,淮南则以土地税主。
每年至少也三百万两税收,每年截四成,四五年下得四五百万两白银,兼历年河道贪污银子,劫走两百万两赈灾银,拢共得上千万银子。
全都入了太子和皇娘家口袋?
可五皇子管北方漕运四渠,那也个钱篓子,每年得搂多少钱?他们要钱干什?一下至尊位,何必贪些银子?
何况司马氏以清贵世家自称,在京都府出了名低调清贫,也算独树一帜,那贪钱花在哪儿?
赵白鱼:“你别蒙,他们贪钱见花,难道藏起当摆设?”
吕良仕头大汗,了活命显然真豁出去了,几乎哭丧着脸说:“大,您信,他们、他们在淮南屯兵。”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