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阁老,我严家虽然无有产业,但当着陛下的面也是敢说,严家此后或许会为了族人生机,在东南做一些小商小贩,若是今日陛下准允下官所请,到时候下官必当劝说族人为生机之余,也当思为国为民,缴纳协防税银,以供前线大军使用。”
暴击。
彻彻底底的暴击。
严绍庭目含笑容,而且也算是当着老道长的面,为老严家以后通过对外商号插手商贾之事,打了一个铺垫。
徐阶板着脸,拱手道:“臣以为,开征苏松两府协防商税银可行,若能出力协助东南五省兵马平定倭患,保障日后海上商路畅通,苏松两府人氏必当踊跃缴纳协防税银。”
事已至此。
徐阶只能赞同这个奏请。
自己总不能明面上,公开反对东南平倭吧。
那松江府可就真的要改姓了。
不过。
徐阶紧接着又说道:“只是历来,国朝都未曾有过抽调官兵,行于地方征收税课之事。此次若苏松两府开征协防商税银,自当以苏松两府衙门为首,内廷并都察院派人监督征缴。
“税银收缴,官府切割,转运军中。大军身处前线,日夜防备贼患,时时征讨厮杀,如何有精力能完备税银收缴?
更何况军中少有能识文断字之辈,官兵性子又多是暴烈,一旦地方上征缴税银之时出现情蔽。恐会引发冲突,乃至动乱。”
当兵的就该去做当兵该做的事情。
收税?
痴心妄想!
而一旦这笔压在苏松两府身上的协防商税银的征缴任务,转交给了苏松两府的地方官府衙门,那么中间就能有更多操作的空间。
内廷和都察院派人监督又如何。
这么多年。
朝廷派了多少内廷的太监和都察院的御史去地方上催缴税课。
光是这些年,内廷派去湖广道催缴矿税的总管太监,就不计其数。
可是湖广道的矿税问题解决了吗?
没有!
事在人为啊。
徐阶目光幽幽。
徐阶之后。
严讷、潘恩等人自然是紧跟其后附议。
让当兵的来收税?
那他们下面的人,还怎么继续上下其手?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
可是严绍庭却决然不能再将收缴税课的权力,转交给地方官府。
尤其是苏松两府的地方官府衙门。
今日促开苏松两府协防商税银,说是捅向徐老狗的一刀。
但更重要的是为了税兵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