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要求,只会被所有人拒绝。
但现在不一样了。
皇帝的皇子们,都可以外出体察民情,那自然是要住在离着百姓们最近的地方。
对此。
朱载坖心中也确确实实对严绍庭感激不尽。
这么多年下来。
也只有这个严师傅,才是真的懂自己的。
朱载坖和老夫子们洽谈完毕之后,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书院门口,双手提着衣袍,也有样学样的坐在了台阶上。
“昌平今日这般模样,书院如今潜心治学之辈多如牛毛,皆是严师傅之功啊!”
严绍庭拱手谦虚推辞道:“王爷言重,依臣等之见,昌平能有今日此等盛况,乃是昌平百姓上下一心,方才有了王爷所见到的昌平。”
朱载坖则是随意的摆摆手,他瞥了坐在另一边的陆绎一眼,随后对着严绍庭开口道:“严师傅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是本王能有所助力,严师傅只管说来。”
严绍庭摇摇头。
但是很快,他看向裕王的眼神之中,便多了几分暧昧神色。
朱载坖心生好奇。
而严绍庭已经开口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微臣遇到了一桩涉及情理和法理的事情。”
“情理?”
“法理?”
朱载坖愈发好奇。
而在文渊阁中。
大理寺卿迟凤翔,面色愤懑:“诸位阁老,那海瑞嚣张跋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一次他能在徽州府闹出这等事情,以后就能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内阁班房里。
众人神色不一。
海瑞在徽州府干的事情,已经呈奏到了朝中,进到内阁的议事流程中。
大理寺卿迟凤翔,便是抓着这件事,开口道:“这个海瑞枉顾皇恩,实乃乱臣贼子!”
“陛下年前便已降下旨意,传召海瑞入京,但是直至今日,也不见海瑞抵京,此乃抗旨不遵之罪!”
“海瑞身为都察院监察御史、南直隶巡抚衙门通判,并无职权调动地方卫所兵马,却强抢新安卫兵印,引兵出营镇压百姓,此乃跋扈有大逆之嫌!”
“自去岁始,徽州府便诸事频生,朝廷年余方才议定废黜人丁丝绢税课,增开徽州府协防银税课,而海瑞却一直停留徽州府辖内,搅风搅雨,有欺世盗名之嫌。”
“此等为求名利之辈,目中无人,枉顾律法,蔑视朝廷,心无陛下,该当极刑严惩!”
“下官请诸位阁老议定,行文南直隶及徽州府,缉拿海瑞押入京师审问。”
班房之中。
自严嵩开始以下,四名内阁辅臣皆在其间。
严嵩目光审视,最先开口道:“大理寺所奏合情合理,德征所请,严惩海瑞之事,若是其所犯之事确凿,也该当如此处置。”
德征是大理寺卿迟凤翔的字。
而迟凤翔对首辅竟然会开口赞同自己的奏请,略感到有些意外。
徐阶亦是眉头微微一皱。
好一阵的思量之后。
徐阶这才转头看向严嵩,而后笑着开口道:“这个海瑞,下官也有所耳闻,平日里就是个倔驴脾气,但心里头却一直以百姓为先。”
一边开口发言。
徐阶心中一边计量着加下来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