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眉头瞬间锁紧:“怎么?水师的人难道瞧不上我徐家了?”
幕僚赶忙摇头解释:“是家里觉得,要交那笔水师护卫银太多,不乐意交钱。”
弄清楚缘由后,徐阶眉头松动了些,却还是语气凝重道:“报了老夫的名号?”
幕僚点点头:“报了相爷的名号,也说明了咱们家出海船只的跟脚,但那边说……说严阁老家出海的船,也都是交了银子的……”
说完后。
幕僚赶忙又说:“如今南边都在抢着希望水师的战船能护卫出海,市舶司那边又都是税兵衙门的人在收银子,所以……”
徐阶冷哼了两声。
但他此刻也没有办法。
人家连严家的银子都收,更何况是他徐阶的银子。
“糊涂!”
徐阶没有点名道姓的骂了一句。
幕僚便立马小声询问:“那小的回信给家中,让下一回出海交了护卫银,跟着水师的战船出海。”
徐阶这时候已经闭上了眼,仅仅是嗯了一声。
形势比人强。
这钱就算他不想出,但为了能吃下出海的这份利润,他也只能忍下这笔护卫银。
随后。
幕僚又翻动了几份书信。
挑了一份,抬头看了一眼徐阶。
幕僚这才开口:“顺天府那边,南麓禅院逃走的僧人,至今还未能抓捕回来,张居正这些日子不少发火,督促府衙和怀柔县全力缉捕奸人。”
见幕僚提到张居正,徐阶没来由的心头一动。
有些疼。
他也已经缓缓睁开双眼。
一声轻叹。
回旋良久。
徐阶方才哀叹着说道:“老夫这一生,从未想过,他竟然会与老夫走到这一步……”
幕僚低下头。
相爷和张居正之间的事情,其实早已说不清道不明。
说不上谁对谁错。
说到底,也只能说一句抉择不同而已。
徐阶却是叹息着说:“他想推行新政,想要借此在朝堂之上聚拢力量,可他是不是也太急了些?老夫还在阁中,还没有退下去,他便这般急不可耐了?”
在徐阶看来。
当初张居正回京,高举变法革新的旗帜,其实就是为了能在朝廷里掌握权柄,好在重回内阁之后能成为一方话事人。
在徐阶心中。
他从来就不信什么变法革新。
即便是自己这个好学生张居正。
哪怕他喊出变法,也定然是为了权力。
幕僚点了点头:“只可惜,上一次东官庄和南麓禅院的事情没能将他压下去。”
徐阶挥了挥手:“无妨,顺天府地处京畿,他只要在其位,总有出错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