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淡淡的凉气伴着香气飘来,他一愣,干脆走到了左边队伍旁。
这一靠近,生敢确定方才那凉气就是从宁于岳袖中散出,且越靠近越能清晰感觉到凉爽之气。
“没有啊”宁于岳还在奇怪,神情分明是真不知晓,傻愣愣的模样让宁于墨无语地猛拍了下他胳膊“你把极寒玉从怀里拿出来试试,不热死你”
宁于岳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哦对我怎么忘了这茬。”说着右手深入怀里摸索半晌,拽出个青色荷包摇了几下“全靠这个小玩意儿。”
其实极寒玉几个字一出来,生脸色已然巨变,目光在几人脸上过转一圈后满脸震惊地往后连退了几步。
“你几位是南阳侯府”
宁妨淡淡一笑没说话,宁于砚立即主动伸手介绍倒“正是正是,这是我父亲宁妨,这是我大哥和四弟。”
“晚辈姜宁见过宁大人。”生弯腿要跪,宁妨连忙伸手将人托起,笑眯眯地说道“本侯还未正式述职,小公子不必多礼。”
“晚辈正是从魏永县而来。”生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公子到边南郡来所谓何事”宁妨放开姜宁的手,笑眯眯地退后一步向他。
“晚辈是跟随侯爷而来,打算在边西郡开设一所学堂。”姜宁显然早有所准备,宁妨随便一问,就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
姜宁本是魏永县人士,今年科举落榜后本打算回到村里办所学堂帮孩子们启蒙,哪知回到故乡才知自小长大的村子被县令强占,摇身一变竟成了私下买卖金矿的据点。
他已备好状纸,就等着新上任的布政使司路过县城时当街告状,可成日里关在家中闭门读,完全错过了宁妨活捉柯铎海这等大事。
等从父母口中得知此事,官府已归还了他们家的地,还赔偿了五十两白银用于重建宅子。
宁妨还未正式任,公正廉洁的口碑早在魏永县传开。
姜家作为直接的受益人,当然对其感恩戴德,姜父甚至去庙里立了块长生牌供奉作为感谢,姜宁心思浮动,当即决定跟随宁妨脚步前往边南郡开设学堂。
他相信一郡之城有了位为名的父母官,好学之风定能重起,他必有一日能施展毕生所学。
“姜举人所说也正是本侯心中所念。”宁妨眼睛一亮。
边南郡少民杂居,各种方言交织,由于语言不通造成了不少误会与冲突,这也导致很多少民聚集的寨子不与延人来往。
不来往,就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宁妨翻过边南郡的历年地理志,从大延十五年开始到眼下六十三年,期间只出过三个举人,六个秀才,十二个童生。
而姜宁正是这唯三中的一人。
“晚辈只望有生之年能到咱们边南学子在城内科考,也再也不用去往边西郡参考。”姜宁叹着气,终于没忍住抬手抹了把汗珠。
“本侯定会努力实现举人所愿。”宁妨伸手,掌心托着块极寒玉,姜宁微愣,神情惶恐地连连摆手“此物贵重,晚辈当不得当不得。”
没人参考,边南郡就成了南延国十几个郡城中唯一没有乡试的郡城。
由此,边南郡学子不知遭了多少冷嘲热讽。
“文盲边南人”这个称呼在南延国内早不是新鲜调侃,边南人自己也深知道名头难听,却无力改变现实。
推辞让宁妨悬在半空中的手进退两难。
宁于砚眼珠子一转,立刻知晓此人很重要,见他拒绝,上前抓起石头一把就塞到了姜宁手中“先生莫推辞,日后咱们郡城的学子们还要靠您呢”
与人攀近乎这件事上,宁于砚眼色永远是最快的。
在姜宁为难之际,甚至体贴地将石头塞到了人怀中,收回手又连忙唤人送上凉爽沁人的寒乌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