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冷笑。
“也是,我听说薛光因为死得太惨,不肯去地下报告,所以成天在小区里转悠,看谁不爽就吓谁。
虽然害他的真凶已经死了,但他活着时,我们小区欺负他的人可不少,估计要一个个收拾一顿才解气呢。”
老头明显抖了一下。
薛光脑子不灵光,小的时候,那些大人就总是背地喊他“傻光”。
纵容自己小孩欺负他,有事没事就在他面前造谣薛大妈和别的男人如何如何,激他生气。
薛大妈性格彪悍,自然不肯罢休,那会就经常听到她和邻居们吵架。
所以别看这次薛光出事,邻居们前呼后拥,都表示惋惜,其实也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伪善而已。
“你别瞎说。死了就是死了。我看白天那些古怪,都是你那道士男朋友干的,装神弄鬼,好把自己摘干净。”
住我们楼上那位陈姨,这会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站在楼道口。
她脸色铁青,瓶底厚的镜片下面那双小眼睛紧盯着我。
“你这话说的也太搞笑了吧?你相信道士是真有本事可以捣鬼,却不信这世上真有鬼?
陈姨,我看你是被吓出精神分裂了吧?我正好在芍州精神病院有熟人,要不要介绍你去?”
“你…”
陈姨脸色更加难看,抓着塑料袋的手微微颤抖。
“你什么你?告诉你们,我没有杀人,我问心无愧。倒是你们,平常也没做什么好事,别以为离开小区就没事了,当心晚上薛光来找你们。”
老头被吓得头上那仅剩的两撮毛都直挺挺的立起来,急忙打开出租车的后座钻进去。
妈妈轻轻拽我胳膊,“走吧,天都黑了。再晚菜场该关门了。”
小区大门外停着好几辆等待载客的出租车,还有不少人手里拎着行李正往车上搬。
妈妈叹了口气,“原本因为薛光的死,有人觉得晦气想要将房子卖了。可哪有人愿意买刚出过凶案的小区?哪怕价格压的很低都没什么人问,更何况…”
妈妈看了我一眼,轻轻摇头,还不时回头望向大门口的人群。
“现在倒好,到处传小区里闹鬼,就更无人问津了。我今天在阳台,看到楼上楼下不少人都搬走了。”
也好,省得整天听那群人造谣。
菜场就在小区西面,只隔一条马路。
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买菜的人并不多。
当我和妈妈从摊位前走过,能清楚听到身后说话声。
他们在议论我。
甚至还有人冲我们喊道:“喂,我听说你们小区的人都快搬光了,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没人追在屁股后头骂你们,很开心吧?”
说话的是猪肉摊的老板,身材魁梧结实,往那一站就像一堵墙。
平常我不大和妈妈来买菜,所以对这人也没什么印象。
此刻见他光着膀子,身上一条皮制围裙,壮硕的胳膊比我大腿还粗不少。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紧抓着一把锋利的砍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