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接过手机,听到江语缤在电话那头叹气:“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地方实在太大了。”顾莞想了想,问道:“要么我给我那位同事打个电话?”
江语缤摇头,想着顾莞看不到,又补了句:“那样很容易就暴露了啊。要么你把你同事的手机号发过来,我让局里的朋友给追踪一下看看位置。”
顾莞把号码发了过去,迟疑片刻,问道:“语缤姐,如果……如果我们追踪的事情确定真有其事了,我这位同事会怎样?”
江语缤沉吟了会儿,如实答道:“那要看他在这个事件中处于什么位置,做了多少事情,最终,造成了什么结果。”
电话里顾莞沉默下来,江语缤料她心里不好受,无论出于什么缘由,毕竟,这相当于出卖了同事。江语缤道:“有时候我们总会不得不面对两难的选择,大是大非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只是你要想想,如果这件事情确有其事,那会是多少人多少家庭被陷其中。单是我经手的就已经好几起失踪案,还不论那些没有报警的呢。”
“我明白。”顾莞握着手机,揉了揉眉心。“我只是……只是觉得我自己不好。”她说这话时脸色略显出苍白,江语绮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其实也未必会有那么糟糕。”江语缤在电话里换了个轻松些的语气:“也许他们的事情还没办成,我们尽快解开谜题,你同事指不定还能将功折罪。将来,你可以试试策反他。对了,你同事是男是女?”
“唔。女同事。好像比我大个半年左右吧。”顾莞说着,不觉江语绮挑眉看了看她。两个人离得近,顾莞忽然想到从前白少凡给她告过白,嘶,忽然有些牙疼。江语绮看她脸色一变再变,皱皱眉,松开了牵着她的手,往卧室里去了。
顾莞反应过来,匆匆挂了电话,直往卧室追,不妨江语绮“手滑”,直接给她吃了个闭门羹。
这时候鼻尖太高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顾莞捂着鼻子敲敲门,门里安安静静。
顾莞一脸的问号。江语绮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碰上白副,翻脸就跟翻书似的,这!!到底从何说起啊?!
似乎全世界的医院,都弥漫着一股子消毒水味儿。江语缤在走廊里踱了几步,想起一年多以前,在医院见到妹妹时的情形。她沉着眉,慢慢理清了思路。
胡图图接到她电话时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一连串的喊:“ada!”
江语缤单手环着手臂笑:“你在哪儿呢,喊这么大声,生怕局里那些老古板听不见吗?”
“我在家呢。今天星期天。况且这才几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胡图图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从话筒里传出来。
“这个时间?”江语缤举着手机看了看屏幕,噢,一时大意,把时差给忘了。她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言简意赅的和胡图图交代几句,把顾莞发来的手机号码发给他,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胡图图那句“保证完成任务”给掐掉了一半,尾音都落在了空气了。他略有些茫然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给了自己10秒钟发呆,随后蹦跶起来,轻手轻脚的路过父母的房间,溜进了自己的小工作室。
江语缤回到病房时白少凡还未醒,昨晚用的药里加了镇定剂,她睡得有些沉。睫毛很长,樱花色的小嘴微微的嘟着,江语缤想到了星空下的那一个吻。
尽管她不太想承认,可是那个吻,真让人留恋。
她坐到床沿边的圆形椅上,目光在白少凡的唇瓣一再流连。唔,不能再想了,跟个变态似的盯着人算怎么回事。
她捂了捂眼睛。
白少凡大约听到了动静,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揉眼睛。
江语缤看见了,忙上前捉住她手腕。
“当心,手背上还有针眼呢。”
白少凡“嗯”了一声。“我怎么了?”声音软软糯糯,将醒未醒之际,眼神还是涣散的。
她茫然四顾,望江语缤的脸上瞧了好一会。
“你昨晚在酒吧,被人……下了药。”江语缤立在床边,冷静的问:“想起来了吗?”
白少凡楞了一下,垂眸看看自己的处境,声线里带了几分惊慌:“我……怎么样了吗?”
她说着咬咬唇,脸色白了几分。
江语缤望着她的唇,眼神微暗,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下颌:“松开。昨晚就咬破了。”
白少凡听话的松开了贝齿,齿痕留在唇瓣上,覆盖着昨天的伤痕,柔弱得让人心疼。
“你没事。”江语缤坐下来,面对面的直视着她的眼睛,让她看得到自己眼里的诚恳:“昨晚我们在酒吧外边碰到面,我和酒吧老板娘一起把你送来了医院,医生给你服了药,打了针。你现在很好。所有最坏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白少凡在她沉静的眼神和温暖的掌心中定下神,信任的,点了点头。江语缤静默一刻,收回了手。
所以昨晚的一切,她应该不记得了吧。江语缤想着,垂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丈夫呢?”
白少凡楞了一下,丈夫??她什么时候有的丈夫?哦。。想起来了。她舔舔唇,面色从容的道:“分手了。”
江语缤挑眉看她。
她摊摊手:“他有外遇,我们就,离婚了。”
江语缤点点头,也不追问,岔开了话题道:“饿不饿?我去买个早餐?”
白少凡确实饿了,老老实实的点头。江语缤笑着起身,白少凡又道:“能借你电话用一下吗?我手机……估计昨晚不知丢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