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啊?!”津离月几乎是瞬间起了身,但就在她望向钟渡远的那一眼愣住了。
钟渡远还是她之前在津离王宫见过的样子,只是脸色很是苍白,眉锁悲愁,眸色深重。
怎么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津离月皱起眉。
但他还是笑着望着她,一如从前那般温暖如春。
钟渡远深深看了一眼父母的灵碑,随后叩拜起身,望着津离月道,“我从不在父母双亲面前胡说。”
津离月道,“我,我,我。。。”
看着钟渡远那苍白的脸色,津离月握紧了拳头才没有直接上去揍人。
不然第一次到钟谢两人便把他们儿子送下去陪他们,不说津离信原不原谅她,她自己的良心就过不去!
到底是灵碑在前,津离月也没说什么,只是稍行一礼后拂袖离开。
罢了罢了,反正境中日月多,总有一日钟渡远不会前来。
看着津离月走得飞快的身影,钟渡远掩唇而笑,却止不住呛咳,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不多时一人转入其间,看着钟渡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边伸手给他渡灵力一边抱怨:
“还在这逞强逗小姑娘!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样子了吗?怕死得不够年轻,日后家主他们会失望是不是?”
钟渡远没理他的抱怨,只是看向津离月离去的方向,仿佛再看得久一点,就能看到她的身影一如从前。
钟渡远说,“不是逗她。”
那样的前车之鉴,他铭心刻骨,悔恨至今,甚至成为日日梦魇。
几百年来,她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于是他代她,苛责自己。
山宜慈收回手,真想踹他这好兄弟一脚又怕将他踢散架了,只能隔空挥拳空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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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盛会将近,红槐处常有守卫护持,于是几人便打算等盛会之后再做他计。
于是闲下来的津离月现,钟渡远这厮是真不忙。
当她再一次前来祭拜钟风华夫妇遇见钟渡远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
她将钟渡远拉着站在钟风华夫妇灵碑前,道,
“今日咱们在你父母面前说清楚!”
钟渡远的唇色青白,整个人在温度尚可的季节里裹着大氅,氅领处的白色绒毛仿佛与雪白的脸化为一处。
他看着津离月,以一种想要将对方铭刻在眸中的力度深深看着,最后笑了,轻声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与你说清楚,但不是现在。”
津离月抓着他,誓要得到一个结果一般,“你必须说清楚,会是什么时候?”
钟渡远抬起手,将手中的一枚有些奇形怪状的种子,放在对方抓住他袖子的那只手的手心,说,“这枚种子开花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
他将种子放入她的掌心后并没有松开,而是又一次紧紧握住。
将津离月的手包裹在他温度有些低的大手里,然后看着她懵懂的双眼,几近恳求的语气,
“请你,请你再等等我。”
津离月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但看着伯父伯母的面子上,我就信你这一回。”
钟渡远神色稍松,却又听眼前人道,“不过,日后若无要事,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吧?”
钟渡远心神一痛,声音有些艰涩道,“。。。为什么?”
津离月眉头轻皱,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因为这里。”
她仿佛没有看到钟渡远那几近破碎的眼神,只是单纯地叙述,
“每一次,每一次想到你,或者是讲到有关你的事情,哪怕只是提起你的名字,我的身体都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