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说得极是。”老嬷嬷笑着应声,眼轱辘一转,“奴婢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直说便是。”宁香郡主道。
老嬷嬷凑近,嘴唇上下碰撞。宁香郡主听得眼越睁越大,听完她面上带了几分迟疑,“若是叫夫君发现是我做的,夫君只怕会记恨我一辈子。”
“大少夫人尽管放心,此事奴婢定会办得天衣无缝,叫大少爷瞧不出任何端倪来,更怀疑不到您的身上。”老嬷嬷拍着胸脯保证。
宁香郡主犹疑片刻,点头道:“那便按你说的办。”
嘉运院。
宜春在房中来回踱步,神色焦急。
一抹倩影穿廊而过,疾步走进房内,关上房门就解衣服领扣,宜春瞧得满头雾水,惶急地问:“衣服呢?有拿到手吗?”
唐乐安并未作声,只顾着脱衣服。
外衫褪去,里面的绣球长裙显露,宜春脸上浮现了冲天的喜色,激动得眼眶都不禁湿润了起来,压低着嗓音道:“多谢多谢,多谢你唐姑娘。”
脱下绣球长裙,唐乐安才道:“形势所迫,希望你别介意。”
“不会的不会介意的!”,泪光在眼中隐隐闪烁,宜春万分诚恳,“真的谢谢你,唐姑娘。”
“道谢的话不必多说。趁张木华还未发觉,你现在赶紧带着衣服走,若是等他发觉了再走晚了。”唐乐安道。她拿过外衫穿上。
“好!”宜春将绣球长裙折好揣入怀中,深深地看了眼唐乐安,眼中是道不尽的感激和愧疚,她转身欲走。
唐乐安忽然出声,将人叫住。
宜春顿住,扭头。
“马匹发疯,是你做的手脚吧。”唐乐安道。
宜春身形骤僵,神色勃然大变。
唐乐安心下了然,挑眉轻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帮你是为自保,而非出于感激之情。”
宜春苦涩一笑,“抱歉。”
唐乐安轻摇头,“快些走罢。”
“真的很抱歉。”
话音落下,人已离去。
唐乐安扶着桌坐下,提起茶壶柄倒水,门边忽而冒出个脑袋,贼眉鼠眼地往里瞅,她若有所觉,扭头一瞥。
小桂子趴在门边,嗓音尖而细的道:“阿花找你,就在小门那边,她说会等到你去为止。”
说完,他就马不停蹄地溜了。
唐乐安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喝着水,在桌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窗外天色渐暗,屋内昏暗。
唐乐安起身,前往厨房取饭。云朵去世之后,张木齐并未再往小院中派丫鬟,一应事物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走进厨房,吴管事并未过多为难,唐乐安很顺利取到餐食,一荤一素,一碗米饭。
端着托盘走出,她思虑了片刻,绕路走到小门旁,伸着脑袋往外探了眼。
这些时日过去,阿花赫然把自己活成了个真正的乞丐,她身穿粗布烂衣蜷缩在墙角根,攥着个脏兮兮的馒头啃食,瞥见唐乐安,她面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