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颤,唐乐安睁开双目,撑着坐起身发觉脚踝疼意明显,嗓子也干得紧,她手握成拳咳嗽了两声,黑漆漆的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你醒了。”
冷不丁地,一道声音响起。
唐乐安身形瑟了下,掀起眼睫瞧去。
兔子扯下腰间的水囊,随手扔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唐乐安的左手边,她扭头望了眼外面的月色,又扭过头来,带了一丝抱怨地道:
“顾云峥防得跟什么似的,这些日子我们想联系上你,各种法子试了个遍也没能成功。要不是这次你出城,我们怕是永远也了联系不上你。”
唐乐安捡起旁侧的水囊,拿在手里并没喝,看着兔子道:“如此费尽心力,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兔子点头道:“这里不安全,顾云峥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长话短说。”
“唐家早年间有一支私人军队,在八年前渐渐聚集起来,到至今已聚拢三分之二。我父亲是军队中的一员,他生前将武功尽数传授于我,在老大召集军队中的人时,我代替我父亲应征入队,队伍中多数人和我一样,比如花溪和木原。”
“我们所有人都欠着你们唐家的恩情,这次老大召集起军队,就是想为唐家讨一个公道。”
“唐氏一族世代清廉,勤勤恳恳地为黎民百姓着想,可坐在皇位上的老东西却百般刁难、忌惮唐氏一族,甚至不惜借宛妃行刺一事,将唐氏一族贬去北寒之地!”
说到此处,兔子面上带了怒意。
“顾云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之所以变着法儿地对你好,就是为了控制住你,用你的安危牵制军队,向老大发号施令。”
“你千万不要信了顾云峥的哄人鬼话,他利用你去偷水滴状令牌,也是为了将军队中的人给引出来。军队有小半的老人只认令牌不认人,若不是我们提前将令牌拿到手,他的奸计怕是就要得逞了。”
唐乐安瞳孔一震,急急地张口就要言。
不远处,骤地传来火光。
兔子神情急了起来,语速飞快地道:
“老大现下亲自去边塞接大少爷,不日就会带来京中,老爷夫人也有派人去接。乐安你自己小心点,多提防着点顾云峥,我先撤了!”
话音还未落,人已离去。
望着那消失在黑夜之中的人,唐乐安抿着朱唇。
空气中一缕沉香袭来,她侧首去望。
一抹高俊的身影从后环抱住,脑袋埋首她的脖颈中深深吸气,嗓音中透着紧张与后怕,像是极为害怕她的失去。
“安安,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整个人陷在那宽阔的胸膛中,唐乐安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内心恍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她微微张唇道:“我饿了。”
“好,我们回去。”顾云峥牵起玉手,拉着人往草屋外走。
抬首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唐乐安微沉了口气,眼中充斥着最后一丝希冀,声音极轻极轻的道:
“顾云峥,你到底爱的是权还是爱我?”
话音随风飘进耳里,变得有些残缺不全,顾云峥脚下顿住,侧首而视,道:“安安,你说什么?”
唐乐安唇角扬起,一抹淡如烟的笑在眼中荡漾,那一抹希冀被挤掉,她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