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赢喊它:“别往深处跑。”
小谢崽充耳不闻,却也没有往河水里跑,而是跑到了菌菌所在的树下,仰着小狗头,对着树上“汪汪汪”叫,一边叫还一边摇尾巴,一脸的谄媚讨好。
谢成赢:“……原来它不是要玩水,它是去找人家小姑娘去了。”
黎鸮唇角上翘,忍俊不禁。
看到黎鸮的笑容,再看看围着菌菌绕来绕去的小谢崽,谢成赢忽然就释怀了。
他“儿子”,和他审美如此相似,这似乎也很符合常理。
几个人玩得都很尽兴,太阳快下山了,于是众人只好收拾收拾准备下山。
他们今天的收获颇为丰盛,好几个水桶里都装了鱼。鱼不算大,但一两斤总是有的。其中好几条都是谢成赢徒手抓的,他特意在黎鸮面前展示了好几遍,像是开屏的孔雀,把柯青宁惊得目瞪口呆。
从小把他们这批小孩当渣渣一样碾压的谢大魔王,竟然也有这么“谄媚”的一面?
他们顺着村子里的路,往老村长家走时,忽然,旁边一处院子里跌跌撞撞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嘴里呜哩哇啦地乱叫一通,口齿发音不太标准,隐约只能听出是在哀求:“爸爸,别、别打了,疼,宝宝疼……”
然后,从院子里追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汉,满脸胡茬,光着膀子,把手里的酒瓶直接砸在了那个小男孩身上。
哗啦!
酒瓶子碎裂的刺耳声,混杂着小男孩的哀求声,在四周响彻着。
小男孩还在抱着头在躲,但是他手上腿上都是伤,动作并不灵活,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了,口齿模模糊糊地哀求着:“爸爸,别打了,疼,宝宝疼……”
老村长孙子惊呼道:“傻子他爸,又喝醉了开始揍傻子!”
那个四五十岁的大汉似乎觉得拳打脚踢、酒瓶子砸得不过瘾,随手从路边捡了个木棍,对着那个小男孩就抽了过去。
棍棒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晰又响亮,一声一声扎进黎鸮的耳朵里,仿佛把他也带回到了曾经的某一段痛苦的时光中。
众人回过神,柯青宁和林跃枫急忙上前去拦,老村长孙子却小跑跟上,想要阻止他们:“没用的!傻子他爸喝醉了就什么也听不进去,拦不住的!你们也会被打的!”
酒醉的大汉已经在疯狂地开始咒骂:“你这个小贱种,和你老娘一样贱!都是sao货!看老子不打死你!”
小傻子还在哭,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爸爸别打宝宝了……好疼,呜呜好疼,妈妈也不要宝宝了,宝宝好疼……”
柯青宁和林跃枫是富家少爷,没有经验,拦了几下,挨了几棍子揍,才把那个醉汉架住。
小傻子趁机从泥土里,爬出来,一溜烟地就跑进周边的树林里去了。
四周只剩下那个醉汉在大声嚷嚷骂骂咧咧。
只有黎鸮,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精神恍惚。
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酒瓶子砸在他的身上,棍棒抽在他的皮肉上,一下一下,没有止境。
好痛!
好痛啊!
一下下敲在小傻子身上的棍棒,好像也一下下敲在他身上,清晰又痛苦地感觉到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