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当然没有拒绝,付完钱,两人走到店外,谈玉琢和他道别。
梁颂年理解他不想再让他接近自己的房子,只是难免会失落。
他伸出手,“可以抱一下吗?”
谈玉琢纠结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塑料袋子在他腿边发出稀稀拉拉的声响。
他抱住梁颂年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梁颂年的胸膛上,“颂年,再见。”
草莓
五月的天,温度攀升得很快,谈玉琢的房间向阳,上午过了十点,阳光就晒进了屋子。
谈玉琢被热醒了,他侧躺着裹上薄被,全身蜷缩起来,孤自和自己的意志争斗了片刻,睁开眼。
“你醒了?”
池岩脸趴在他床沿边,谈玉琢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啊”了一声。
池岩直起身,双手插在腰侧,站在床边俯视着他:“你倒是睡得踏实。”
池岩观察谈玉琢观察了半个月,发现他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每天晚上跟小老鼠一样钻出来在冰箱里找吃的,白天照旧呼呼大睡。
谈玉琢双手撑着床褥坐起来,靠在床头发了会呆,不好意思起来,“你干什么嘛,在我的房间。”
“来看看你是不是偷偷抹眼泪。”池岩俯下身,仔细地看了看他。
谈玉琢后脑勺的头发被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因为刚睡醒,眼皮有点肿,脸颊侧睡出了两条红色的枕头套纹路。
谈玉琢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流什么泪。”
池岩拍了拍床沿的被子,坐下来,“我没想到你说的都是真的。”
谈玉琢还有点不清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身子往下滑,迟钝地笑出声,“我自己说出来,也不太相信这些事居然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池岩沉默一瞬,“我还没想到他那么年轻。”
谈玉琢笑得更厉害了,呛咳几声,“你以为我陪老头啊?”
“我很贵的,也不是什么人都陪。”谈玉琢倾斜过身子,伸长手,从对面的床头桌上摸了包烟。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还要换城市吗?”池岩问。
谈玉琢用打火机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这股不舒服的感觉通过他的肺管进入肺部,进入他的五脏六腑。
“没关系。”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眉眼下垂,神情慵懒散漫,“他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