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程二人定亲之后,真是好三天吵三天你侬我侬又三天。
太子殿下每每到霍不疑面罩寒霜的模样就脑壳疼。谁知虞侯还要补充说明当初皇帝与越皇后也是这么个调性,说不得还更厉害些,毕竟程氏门第微寒,程少商多少对霍不疑还顾忌着几分,不敢过分言下之意,当初越皇后折腾皇帝是何等深不可测。
太子脑壳更疼了。
在霍不疑被流放之前,太子殿下觉得程少商绝对不贤;霍不疑被流放之后,程少商悉心妥帖的照料宣太后,让皇帝和越皇后免去多少歉疚,太子便觉得,嗯,还算贤惠。
等如今这碗安神汤下去,太子觉得程少商已经不能用贤不贤惠来论了,需要用该不该抽筋扒皮来评价了。
越想越气咬牙切齿之际,外面小宦来传袁慎求见。
太子殿下一愣,随即十分难得幽幽生出一股心虚来。
天地良心,他当初绝对是真心诚意欣喜程少商与袁慎定亲的,都想好了送什么贺礼了,谁知霍阿狰那坑兄弟的货非要一头要吊死在程少商这棵歪脖子树上。他做人兄弟的有什么法子,他也很无奈啊当然只能帮兄弟挖袁慎墙角了嘛,他觉得自己真是义薄云天了
袁慎入内,太子见他被囚多日后面色苍白身形消瘦,愈发心虚,亲自上前扶起,道“善见之事,孤已都听说了。第五成也是受人利用,汝父虽有掩盖罪责之错,但他到处诛杀公孙氏的暗哨死士,也算是功过相抵了。父皇亦常说善见大才,历练数年后必能成大器,善见又何必亲身赴险呢。”
袁慎谦恭道“陛下与殿下宽宏仁厚,然做臣子的不能不自省过错。家父当初得知第五成受人利用铸成大错,就该亲自押着第五成来投案,哪怕之后以身家性命向陛下求情,也好过自行遮盖罪行来的好。”
太子暗
暗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若换做他,袁父必然不能这么轻易过关。
“臣此次求见殿下所为两事。”袁慎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恭敬的递上,“臣愚钝,于打探公孙氏的暗探毫无头绪,只好到处摸索。误打误撞之下,倒也对这几个州郡的度田令执行情形略有所知。何等样人抵触,何等样人被煽动,何等样人被裹挟,臣都一一记下了。这两日誊写出来,请殿下阅览。”
太子接过绢帛,微笑道“好好,很好。善见果然细致勤勉,孤会向父皇禀告此事,记你一功。还有一事呢”
袁慎低下苍白的面庞“臣欲向殿下先行告辞。”
“这是为何善见被囚许久,当在此处好好歇息,怎能仓促赶路”
袁慎低声道“霍大人已向都城传讯,是他与少,与程娘子的亲事。想来陛下的赐婚旨意不日即将抵达,臣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偶这么快咳咳”太子轻咳数声,一脸庄重,“子晟也太不持重了,乱局尚未厘清,怎能只顾着自己的儿女私情。”
袁慎苦笑“得知霍大人的亲事,陛下必是欣悦非常。霍氏满门忠烈,霍大人亦戎马多年,如今终于得成心愿,正是天地同喜。”
太子心想你猜的真准,父皇一定高兴的连夜去功德祠连上三炷香,告诉他义兄霍翀将军你终于快有孙辈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太子也不磨叽了,很爽快的让袁慎离去。
太子殿下就是这样一位果决坚定之人,当初挖袁慎墙角时固然是认认真真,恨不能袁慎当夜就被捉奸在都城花魁的床榻上,但他此时对袁慎心生歉意也是认认真真的。
太子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计较袁氏父子的罪责,日后若袁慎为官得力,必要好好提拔,不可抱有成见。
坐下没多久,太子又想起某小女子来,想起了那碗安神汤,再度越想越气,再度咬牙切齿,于是冲外面道“来人,将程宫令给孤宣了来,孤有话要说”
联想到霍不疑已与那小女子和好,又将好事快马告知皇帝,等圣旨送到之时自己就不好破口大骂了,太子决定抓紧时间狠喷那小女子一顿出出气。
既然打算要骂人,就不能让
霍不疑来阻拦,于是太子叫住了小宦,先行传话让虞侯和大越侯去找霍不疑询问这场纷乱的来龙去脉,随后再去宣程少商过来。
太子殿下,亦是一位思虑缜密之人。
片刻后,程少商蹑手蹑脚的过来了。只见她打扮的素净温驯,举止怯意生生。太子嘴角一歪她这狡黠的眉眼,装模作样的可怜兮兮,来这小女子已经猜出自己要骂人了。
不等太子开场,少商已经很乖觉的认起错来“殿下,妾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