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焦倒是没有去看赫尔曼或者安德烈的反应,而是下意识地侧目看了一眼默林和约瑟。
默林神色自然,表情毫无波澜,仿佛佣人口中的巴慈尔老爷不是自己的父亲一般。
约瑟则皱着眉,低垂着眸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佣人说的话上时,段九衡不动声色地从桌下,借着桌布的掩饰将门禁卡无声无息地还给了少年。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段九衡感受到了少年软滑的触感,下意识地用指腹挽留了一秒,将美妙的触感在手中多逗留一会儿。
“既然父亲醒了,那我们就去看望他一下吧。”
赫尔曼摆手让佣人退下,起身打算去四楼巴慈尔的房间。
“这还有什么好看的……”
“大孝子”安德烈不以为然,用绢帕擦了擦嘴角,丝毫没有想要麻烦走一趟的意思。
巴慈尔病重,他的这几个儿子尤其是安德烈,连装都不想装了。
云焦正想去巴慈尔的房间找找看有没有匹配金属圆筒的磁吸钥匙,闻言偷偷在桌下扯了扯安德烈的袖子。
安德烈反手握住了云焦的小手,用指腹暧昧地摩挲了两下,转头对上了少年暗示的眼神,明亮而莹润。
“……好吧。去看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安德烈牵着云焦的手起
身,悠哉悠哉地跟上赫尔曼往四楼去。
“赫尔曼先生。”
段九衡叫住了即将离开餐厅的赫尔曼,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被安德烈牵走的云焦,“我们作为巴慈尔先生邀请来的见证者,也理应去看望他。”
赫尔曼回头,似笑非笑地凝视了段九衡片刻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当然没问题。
几名玩家落在最后,一同上了四楼。
除了段九衡以外的几名玩家都是第一次来到四楼,像是怕以后没机会上来了一样,东张西望的。直到前面的赫尔曼回头扫了他们一眼,玩家们才心有惴惴地拘束起来。
巴慈尔的房间外站着许多佣人,还有一些进进出出的护士。似乎在巴慈尔醒了之后这些护士就走马上任匆匆赶到了。
“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赫尔曼在叛逆的安德烈和沉默的默林之间做了那个依旧体贴温柔的二儿子,轻声地询问出来的一名医生。
“回赫尔曼少爷。巴慈尔老爷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这次醒过来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医生犹犹豫豫地表明了巴慈尔现在的病情,“他的意识还是半清醒的,所以有可能会说一些乱七八糟没有含义的话。”
说完便让开了路,推门让赫尔曼他们进去。
赫尔曼闻言只是目光微闪,脸上的表情淡了许多。
所有医护人员和佣人都离开了,留下他们独处的时间。
云焦被安德烈牵着进去了房间,一抬眸便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巴慈尔。
少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他所谓的情人的真实样貌。
身体臃肿肥硕,面容是毫无生机的铁青色,双眼浑浊且没有焦点,不知他的视线落在何处。
巴慈尔的年龄应该只有五十多岁,但此时看上去俨然是一副七-八十岁的状态。
打皱而层层叠叠的皮肤像是被洇湿然后风干的纸张。
灰白的丝黏糊了一层油脂般一簇簇地紧贴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