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生寮办公室里他将钱委托给金阿猪。
金阿猪一脸紧张,问他怎么了。
他简单说明情况,并且拜托金阿猪,如果自己被遣送回国,到时候会联系他,请他将钱想办法打到国内。
如果能想其他办法解决,需要用钱的话,到时候会让一个叫美枝子的女孩来取钱,除了美枝子,其他任何人如果打听这笔钱一律告诉他们没有。
接着又在办公室给母亲去了电话,他编造的理由是准备去学采矿,要跟着人家采矿学校进山,那里手机没有信号。
他把金阿猪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母亲,说有事就联系这个人,他能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上自己。
交代好这些事,他又把美枝子的电话号码留给金阿猪,出门坐上等待的出租车,直奔那个地址而去。
这地方一点也不像警察署,倒有点像是区役所。(注:区役所相当于我们的行政中心综合办公大厅。)
没什么森严的戒备,甚至他报出名字,说是来出头时,接待的警员还客气的请他坐在连排沙上等待。
没一会功夫,从柜台侧面的步梯方向走下来一名身着便装的中年人。
先是在弯腰趴在柜台上和里面的警员嘀咕了几句,顺着警员的手指方向把目光移向初鲁,然后缓步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确认他就是摇篮店的老板之后,从腰后掏出一副手铐套在了他的手脖子上。
中年人让他自己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仔细检查了里面的物品。
看到那几摞万元大钞时,中年人轻轻惊叹了一声。
往二楼走的拐角处有一个镀铬栅栏门。
上到二楼,经过敞开式办公大厅,进入位于最里侧的房间。
中年人打开门让他进屋,然后自己也跟进来把门关上,接着把他的手铐解开,示意他坐在一张包了海绵的折叠椅上。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两点。
秒针滴滴答答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中年人出去先在门口小声和别人通了一个电话。
回来之后坐在对面小办公桌后面也不说话,也不看他,自顾自拿着一张报纸翻来覆去。
初鲁对这种沉闷的气氛很不适应,他喜欢的是痛快。
他数次想先开口问问,忍住了。
这不是那些组织的事务所,这是警察署。
中年人好像对那张报纸有仇,一个小时过去了,报纸被他翻的都起了毛边,他还在翻。
屋子里开着空调,倒是不热,可初鲁的脑门子上又见了汗。
他急的想要撞墙。
那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已经知道用日语应该怎么说,为了管住自己的嘴,他全力握紧拳头,掌心的刀伤微微烫,突突跳动。
三点半,中年人出门重新拿了一张报纸回来看。
四点,中年人出去端回来一杯咖啡。
四点半,中年人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提了提裤子。
初鲁感觉要崩溃,整整两个半小时,就这么枯坐了两个半小时。
对面要是没有人,也许他还会舒服点。
对面的人明明在喘气,明明是个活的,可就是不搭理他,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仿佛他初鲁就是空气。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管你这是哪儿,他要不顾一切了,他要问问你为什么不能痛快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