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送进来的那个餐盘。
她站起来走过去,打量了一下餐盘里的东西,最后她把目光落到了旁边那瓶未开封的威士忌上,没错,他们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一整瓶烈酒。
酒精对于一个感到绝望的人也许就是救命良药,或者也可以消除恐惧。
整瓶的威士忌被她灌进了肚子里,酒精并没有让她兴奋,而是让她头疼欲裂,让她昏昏沉沉,她辗转反侧,不知道哪个时刻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冯北妍是被人一巴掌抽醒的。
抽她的正是在门口监视她的络腮胡子。
看着她醒了,络腮胡子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黑的牙齿,笑着交代旁边的人:“嘿,看到了没,我交给你的可是个活着的,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来接班的人留着板寸头,他走到冯北妍近前,薅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像是审视牲口一样看了一阵,转头对络腮胡子道:“听说这个烂货昨天晚上还想逃跑?”
络腮胡子已经走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板寸头和冯北妍,安静的空气都好像凝滞了起来。
毫无征兆的,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让坐在床沿得冯北妍重重斜摔在床上。
她被再次薅着头发坐直了身体,紧接着又是数不清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直到她跪在地上求饶,或者是直到板寸头打累了,空气才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板寸头阴冷的声音在冯北妍头顶响起:“有人给你吃,有人给你喝,你居然还不知足,你居然胆敢生出逃跑的妄念?你居然胆敢不按时起床?
我可不像刚才那个废物一样温柔,你再敢有一丝其他的想法,你这漂亮的脸蛋儿可就保不住了。”
板寸头出去时房门咣当碰上的声音,让奄奄一息的冯北妍还是激灵了一下。
手表上的时针显示已经到了中午,房门被再次彬彬有礼的敲响。
她不敢过去开门,她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看着房门的方向。
轻轻的敲门声反复响了几次,房门被推开,还是昨天送晚餐来的那个人,将另外一个餐盘拿了进来,轻轻的放在一进门的那张桌子上。
那个人转身离开时,冯北妍清楚的听到他告诉外面的人:“她什么都没吃。”
门被关上,十几秒之后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板寸头转身将房门关严实,好像还上了反锁。
冯北妍记不得被打了多长时间,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只记得板寸头推门出去之前留给她的话:“晚上六点我会再来检查,如果餐盘里遗留了一粒米,我就会掰下你一颗牙齿,我倒要看看你的牙齿有几颗!”
两个餐盘里的饭菜被她用手抓着拼命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甚至都没咀嚼。
她一边拼命的塞着食物,一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表,她生怕那个时针停在六点时餐盘里还剩下些什么。
她的胃里已经空了很久,如此多的食物被强塞进去,她感到一阵翻江倒海。
她用手拼命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去。
她跑到装着玻璃门的卫生间里,扶住马桶开始狂吐。
又一次空空如也的胃,像是被谁狠狠拧住的毛巾,一阵阵的绞痛让她跪在马桶边的地上开始抽搐。
好在她是有经验的,她在酒吧里喝到吐是家常便饭,她用马桶边沿抵住胃部,让陶瓷的凉意传导进去。
当她终于能从地上爬起来时,转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那是谁的脸?是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