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被埋在蓬乱的长发之下,她不敢相信似的用手触碰那张脸,是的,是自己的脸。
她双手捂住脸在镜子前失声痛哭。
终于哭累了,她停了下来,麻木的走回到床边,继续呆呆地坐在了床沿上。
六点一到,那熟悉的,彬彬有礼地敲门声再次响起。
冯北妍止不住的浑身颤栗起来,她惶恐的把被子拉到自己的胸前,紧紧搂住。
照例一个餐盘被送了进来,那个人在出门时又对外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但是这次她没听清楚。
门再次被推开,被反锁。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拼命的往后挪蹭,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用被子挡在自己的身体身前。
她什么都没阻挡住,板寸头像是拎小鸡一样的薅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到了地板上,又一轮残暴的殴打随之开始。
板寸头打累了,离开前告诉她:“你把地板弄脏了,你居然不知道收拾一下,你这个肮脏的烂女人!”
这一夜她有没有睡着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当房门再次被敲响之前,她就忍着浑身的剧痛醒了过来。
这次推开房门进来的是一张熟悉的,挂满了络腮胡子的脸。
络腮胡子一看到她就笑了起来。
她痛哭流涕,她从床上下到地面的时候,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她没有爬起来,她就那样跪爬着挪蹭到了络腮胡子面前,她抱住络腮胡子的腿央求络腮胡子。
她求他不要再让那个板寸头来看管她,她保证再也不逃跑,她保证把每一粒米饭都吃进肚子,她保证把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她保证按时起床。
络腮胡子温柔的将她扶了起来,替她擦去眼泪和鼻涕,甚至去卫生间里用热水洗了一个毛巾,帮她轻柔的将脸擦拭了一遍。
做完这些络腮胡子才告诉她:“十分抱歉女士,由谁来看管你,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下属。”
冯北妍用力抱紧络腮胡子的腿,继续恳求他。
络腮胡子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好吧,哎,为了你,我就斗胆请示一下我的上级,看看他能不能换个温柔一些的人看管你。”
平安无事的一天之后,又是一个清晨,早早醒来的她紧盯着房门,她的心中在祈祷,在祈求上苍能满足她这可怜的愿望。
然而推门进来的那个板寸头打碎了她一切的幻想。
板寸头例行公事般的揍了她一顿,理由是她居然敢在他的朋友面前说他的坏话!
接下来的一整天,板寸头又进来了几次,每次进来总是能找到理由狠狠的揍她一顿,比如说马桶脏了,比如说床单不整齐。
两天之后再次轮到板寸头来看管她时,她的期望值降低了,她只恳求板寸头能不要打她的脸。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请求,板寸头也没有如她所愿。
门又被打开了,她紧紧的双手抱拢膝盖,蜷缩在一起。
她惊恐的眼睛,从膝盖缝隙中看到板寸头那油光锃亮的皮鞋,一步一步靠近到面前。
她的头发再次被薅住,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