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孩子?”孙靖在看到梦魂的一刻,这个坚强的男人颤抖着身子,两行清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六年未见,我回来了……”梦魂顿了一下,在最后又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加道:“爹。”
孙靖再也抑制不住情感,他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梦魂,嚎啕大哭。
梦魂低垂着眼睑,他抬起双手也想抱住孙靖,但最后还是轻轻拍了拍孙靖的背,道:“这次回来,我会呆上一段时间,我想我应该要正视一些事情。”
在梦魂的安抚下,孙靖渐渐止住了哭泣,他紧紧握着梦魂的手,不住地打量着。十五岁的梦魂已是初现峥嵘,修炼道术让他多了一股寻常少年没有的空灵之气,而红莲业火日夜不缀的刺激他的神智,让他看上去又多了一份稳重,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冷静应对。
“爹,这是谁啊?”狗娃子在一旁看着孙靖问道。
孙靖看看狗娃子,又盯着梦魂,想让他亲口说一次。
“我是你的哥哥,是爹的第一个儿子。”梦魂说着,感觉心中一松,似有一块无形的石头被移开了一般。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梦魂随着孙靖回到了家中。在归途上,梦魂也知道了这六年来,他的生母赵凌每日思念他,终是患上怪病,卧床不起。
打开破旧的屋门,一股浓重的药味飘出,狗娃子抢先一步跑入,道:“娘,我回来啦。”
();() 床上一名妇人闻声,费力地支起身子,道:“忆梦,你爹回来了吗?”说着,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丝鲜血自嘴角挂下。
“阿绫,你没事吧?”在屋外的孙靖冲入房中,将赵凌搂住,道:“你看,是谁回来了。”
赵凌有些茫然地抬头,梦魂静静地站在她跟前,轻声道:“娘。”
房中静默半晌,赵凌本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彩,她颤抖地摸了摸梦魂,又抓住了梦魂的手,道:“是你吗?孩子,真的是你吗?靖哥,我没有在做梦吧?”
孙靖亦是泪流满面地点头,他将梦魂与赵凌一块搂在怀中,紧紧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梦魂平静地安抚着两人,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在角落一旁安静地坐着的狗娃子,或者应该叫他孙忆梦。
夜晚,梦魂查看了赵凌的身体情况,眉头紧锁。赵凌的确得了一种怪病,梦魂虽然掌握一些阳术,但术式只能治伤,无法医病。在历史上,武者打熬自身,体魄强横,百毒不侵,难以得病,修习阴阳道术者,有道力护体,寻常病患更是无法侵入,以上才造成了阳术只有治伤的效果。无奈梦魂只能用阴阳道力替赵凌捋顺气血,不过病终究不是伤,只能靠药物医治。梦魂释放出柔和的阳力,将冬季的寒意驱散,使赵凌安稳地睡去。
随后他就坐在床前,招呼了孙忆梦过来,跟两人聊起了他这几年的经历。
深夜,孙忆梦打了个哈欠,到底还是孩子,于是便合衣躺在了赵凌身边睡下,留下孙靖与梦魂两人在烛光中交谈。
“孩子,明明你回来了,爹这边却不能好好招待你,连点像样的吃的都没有。”说到这,孙靖也是羞愧的老脸一红。
“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了,娘现在患了一种怪病,明天我就请附近最好的大夫来诊治。其实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不能动用梦家的力量来帮助家里改善情况。”梦魂说道,他身为梦家族长的义子,如果此时动用梦家力量将孙靖一家接走赡养,或是提供巨量金钱,这些万一被有心人调查得知,都会危及到梦情天的地位。
梦溪让梦魂认梦情天为父,那梦魂自然也不会为了亲人的安危,而去连累那个一心为他着想,与他谈心的义父。
“没事,孩子,我们也不欠人家的,你能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很知足了。知道你能被这样一个大家族接纳,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孙靖略显尴尬地打了一个哈哈。
梦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十五年的隔阂,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而他此次回来,更多的也是为了解开心结。如果有什么是能帮上忙的,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好了,孩子,时辰不早了,你去睡我的床吧。”孙靖指着房间另一边的藤席道。
梦魂摇了摇头,盘腿打坐,道:“爹,你去睡吧,我打坐一晚就行了。”说着,丝丝缕缕的阳力从他体内透出,使整个房间内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