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禾脸色铁青,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以为的胜券在握,实际上根本没有拿捏住半分。
“你就真的不怕我对这个女人动手吗?”他咬牙切齿,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
萧影洲笑了一下,“萧元禾,我之所以答应来这里吃一顿饭,不是因为我怕什么,我只是基于我的原则,做到问心无愧。”
他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丁佩,又看向萧元禾,“她是我妈没错,但你别忘了,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你不想承认,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如果你真的要弑母,我也拦不住。”
萧影洲推开他,再次拉开门,看到门外的壮汉,冷淡道:“萧元禾,该你选了。”
萧元禾双手握紧,不得不做出退让,厉声大喝,“让他们走!”
门口的保镖这才让开道。
萧影洲不再回头,大步走出了包厢。
丁佩看到这种情况,慌忙也跑出包厢,追上萧影洲。
“影洲。”
两个人直到走出了餐厅,丁佩叫住他。
萧影洲手里提着刚打包的东坡肉,看了一眼他来的那辆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要紧,随后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这里不会很太平,你还是早点回国比较好。”
丁佩再愚昧也看得明白萧元禾的用意,可她还是不死心,想试试。
“那,那你能再问问元禾,关于肾源的事……”
萧影洲摇摇头,“你怎么到现在还以为他会按照你想的去做?你只是他用来要挟我的一个筹码,但现在,你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们是亲兄弟,你能不能再为了妈妈,去跟他求求情?你去说他肯定会愿意帮我找肾源的,他从小就听你的。等找到肾源你再离开不行吗。”丁佩现在什么都明白,可就是还执着于这一件事,她心里就只有她生病的小儿子。
就好像其他的孩子长大了,成年了,曾经有过的母爱也消失了。
说话间,丁佩又要给他跪下。
萧影洲这一次却没有阻止她,他眼神伤感又冷漠,“妈,你了解我,我说的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丁佩下跪的动作一僵,又站了起来,泪眼婆娑捶打萧影洲的胸口,“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能……”
萧影洲承受着那一拳又一拳毫无力气的拳头,看着母亲泪流满面,温柔地将人抱进怀里,“我的确长得很像他,但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固执、保守、执着是遗传了你。”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丁佩,为她擦了擦眼泪,“从你离婚至今二十年,我真的累了。我总是固执的想要找回心里的那个家,但实际上我很清楚,我想要的那个家早就没了。”
“我来这里不单单是因为你求我,还因为这顿饭,是我为我这二十年画上的句点。”
萧影洲再次拥抱了一下丁佩,“从今往后,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为我爱的也爱我的人而活。妈,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但我不会再陪你了。”
丁佩泣不成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是真的失去了她原本应该最爱的孩子。
“早点回国吧,永远也别再信任萧元禾。”萧影洲再次叮嘱了她一句,转身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很快离开。
车子路过丁佩时,向安看她哭成那样,小声问,“留她在这儿没事吗?”
“她跟我们走才有事,萧元禾知道她没有利用价值,就不会对她做什么了。”萧影洲看着哭泣的母亲,撇开了视线。
二十八年的亲情,他终究还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