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夫人“不会。”
李沄一脸听不懂的模样。
韩国夫人思绪似乎有些飘远,“在这个地方有人送我离开,而那个地方又有人在等着我,我并不孤独,也不寂寞。”
李沄好奇问道“是谁在等姨母”
韩国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眉眼变得格外温柔,她跟李沄说“你的姨父,贺兰的父亲,在等着我。”
李沄“可是贺兰姐姐的阿耶不是去南海拜观音了么他在什么地方等姨母”
韩国夫人说她也是去南海拜观音,贺兰的父亲就在南海等她。
李沄愣住,向韩国夫人。
韩国夫人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变得有些红润,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甜蜜几分憧憬那神情像极了情窦初来的少女想起心之人时的模样。
李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人一旦被卷入了权力的漩涡,就是身不由己。不管是母亲还是韩国夫人,其实她们都有着许多不得已的地方,只是不足以为外人道而已。
自从韩国夫人那次进宫后,李沄觉得母亲跟她说起从前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大多数是外祖父还没去世时的趣事儿,还有母亲姊妹们跟着外祖父一同离开长安,到地方为官时的所见所闻。
李沄天天待在宫里,去感业寺也是被库狄抱着,在感业寺游了一圈,也没领会过大唐民间的风土人情,听母亲说起那些事情,总是无限神往。可这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李沄听着母亲讲故事,总有些心神不宁。
没有由来的焦虑,弄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在榻上打滚。
武则天着女儿在榻上滚来滚去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太平是怎么了”
李沄拽着母亲的衣袖,跟母亲撒娇“我觉得有些不高兴,阿娘,你抱抱我。阿耶呢”
武则天莞尔,将李沄抱在怀里,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阿耶在长生殿。”
李沄抬头,眼巴巴地着母亲,“阿耶说今天要来跟我讲故事。”
“可你的阿耶在长生殿有事情要处理。”
“那我们去找他,阿娘,我们一起去长生殿阿耶。”
“阿娘在清宁宫也有事情要处理,要不让库狄带你去找阿耶”
武则天身体无恙,又比一般人精力充沛,她身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平常除了与李治一起上大朝会听政之外,后宫诸事也要一一过问。
李沄每次着母亲手边堆起来的册子,都忍不住咋舌。
原来母亲当皇后要忙这么多事情。
母女俩的对话引起了刚进门的李显和李旦的注意,李旦哒哒哒跑过去问“太平要去找阿耶吗”
李沄向李旦,“四兄也想去吗”
李旦正想说话,旁边的李显就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四弟他不想去。”
李沄“”
李旦还没到启蒙的年龄,这个时候在清宁宫并不奇怪。但本应该在崇贤馆上课的李旦出现在这儿,就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李沄瞪着眼睛向李显,“三兄为什么没在崇贤馆上课”
崇贤馆是宫中给皇子们上学的地方,除了几位兄长之外,还有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子们也在崇贤馆上课。那些皇孙贵族的少年郎们,日后都有可能会成为大唐的脊梁。
李显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跟李沄说“我受了风寒,阿娘说我可以放假。”
李沄眨了眨眼,“可我没觉得三兄在生病。”
李显连忙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李沄“”
李沄问母亲,“阿娘,三兄真的病了吗”
武则天笑吟吟地反问“太平觉得三兄病了吗”
李沄撇嘴,睨了李显一眼,反正她没觉得李显哪里病了,母亲对三兄也太放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