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犯们都知道近日有不少让病,看他们跑茅房一脸痛苦,自然也是不想被他们传染,一听是能预防的药便忍住作呕咬牙闭眼喝了。
有几个流犯喝完,一脸痛苦的问赵谦:“赵监领,这药怎么那么……怪。”他尽量形容得很客气。
赵谦现学现卖的开骂:“药不是苦就是臭,又不是补汤,能让你喝就不错了,还嫌弃上了。”
因为有了赵监领在一旁把关,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喝完,再一副苦瓜脸的拿着空碗给他检查。
部分领药的人喝完药受不了那味道想喝水,赵谦便让官差把烧好放温的水从灶屋端出来,官差语气不善喝道:“喝多少自己舀。”
流犯们神色诧异,不明白那水怎么从灶屋拿出来,平常都是从溪打一桶就撂一处让大家舀着喝。
有人舀起一碗水,竟发现还带着余温,有一种久违的感受在喉咙处涌出来,很淡却很重。
这种情绪,直到放饭的时候,看到官差从灶屋端出的大白米粥时,在喝下的第一口忍不住落了泪,真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那一幕正好被王书颜看到,她目光微闪,想起了家中的元正,记得刚救他时,他吃粥的时候也是如此动容,也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一圆脸老人家感叹道:“唉呀,这大米粥真香,若是吃完要我死也甘愿。”
有人却戏谑讥讽:“禾大人,你老当益壮,还早着呢,慢慢赎罪吧。”
那圆脸老人家一听,气结恨恨骂坐在身旁的清瘦男子:“老季,你一个清官都来这里盖城楼,难道也是赎罪?”
清瘦男子一脸云淡风轻:“老子图乐意!”
圆脸老人家愤恨:“你个疯子,为了拉我下马,连自己都敢搭上,真的是疯子。”
被骂的清瘦男子仰发笑:“那我可太值了,拉了你禾慎下马,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还把跟着你的贪官拉下来陪葬,我觉得我季萧还赚了,舍我一人就能得已换来未国十年的不腐败,多划算。”
胖呼呼的老人家龇牙咧嘴:“疯子,真是迂腐到极点。”转身就要跑。
清瘦男子赶紧跟上给他继续添堵:“禾大人别跑啊,聊得好好的跑什么呢你……”
王书颜看着那对不知道是谁的政敌老冤家,一脸莫名问赵谦:“这两人谁啊。”
赵谦叹道:“曾经的大贪官禾慎和大清官季萧,三年前发生了万尸沉潭案,被季萧查出来与太子和禾慎有关。为了给一方受苦的黎民百姓申冤,季萧大人查出证据当着文武百官呈给陛下揭露太子的失德之行,太子最终被废。
也将出主意的禾慎及各路涉案官员服法,案子明明破了,陛下却不知为何也将他一并怪罪。我们敬他这位清官都礼让三分,那位禾大人就没那么好过了,经常被打,要不是他有点武功在身上,恐怕早死了。但是忠臣也落得这样的晚年下场,看得也是不禁令人唏嘘。”
王书颜看着那位季萧大人,若有所思道:“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那位季大人,当时愿意这样釜底抽薪许是在赌吧。”
“可惜,他赌输了。”
赵谦和王书颜怔然望去,只见一身官服的章九临竟突然现身流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