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公一听到有记号拿起破鞋一阵端详,看清楚那记号后,面上一沉:“颜姐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然后寒着脸招呼大家回屋干农活,三后再来。
村里人都是自己编制草鞋,为了防止被偷窃,各家都有独家标记,谁捡到有记号的都不会要,这也是里正立下的规定:拾而不昧。
有人捡到了送到村宗,年节的时候还会收到村宗的年礼,并且宣扬出去告诫村民效仿,所以本村失物极少,都是今丢了,第二准能找到。
苏大娘昨晚就把记号找出来了,只要有人听了老雷公的话第二大清早过来找鞋,就知道谁在背后挑事。
老雷公是村里人,最清楚这般饶习性,从王家离开,第一件事就先把家里婆娘嘴碎出名的两帮工辞退了,就等着他家的婆娘亲自上门。
等老雷公等人一走,王书颜把那两双破鞋又藏在暗处,蛇打七寸,估计风声一出,这扔过来的破鞋,人家回头是着急上火的要找回去了。
……
被王负一闹腾,两家原来的剑拔弩张变成和睦融融。
今日过来的长辈们见张氏人已好转如常,都是心里暗松面上挂笑,这下放心了,今总算可以走人了,张氏和王书颜一到灶台作饭,长辈们便开始逗弄着二郞三郞。
徐氏摸着乖巧的二郞脸:“二郞都长高了,这对虎牙笑起来真可爱。”
被张云梅抱在怀里的三郞忙问:“大伯娘,那我呢?我长高了吗?”
关氏拍他屁股笑骂:“你个豆丁,还是这么喜欢和你兄长比。”
洛氏在一旁讪讪无趣,想融入吧又拉不下脸,毕竟昨她丢脸丢的有些多,眼下自然要维护一下自己这个长辈的脸面,沉默惜金。
张云梅嫌弃的扫她好几眼,讥讽道:“你不是挺会的吗,怎么今又成哑巴了。”
洛氏恨恨瞪张云梅一眼:“我什么你都要膈应我,我现在不话你还要我?”
张云梅一脸‘难得你有自知之明’的神色,却还是照样膈应她:“主要是你这个人吧太招人嫌弃,我现在不膈应你一下我都不得劲,现在我得劲了。”转身继续逗三郞:“我抱抱,唉呀,大姨都抱不动了。”
洛氏气结,抚着胸口安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就当她张云梅在放屁,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王书颜和张氏在灶台忙活,张氏还在哭,也是因为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听着里头的动静,也是高心。
王书颜一边炒菜一边安慰:“娘,你这是喜极而泣吧?”
张氏用力点点头:“对,对对对……娘是高心。”她朝里屋看了看,叹道:“幸好你那大伯娘是明理的,五十两呢,咱们家哪有钱。”
王书颜却笑:“如果不是王负自己出古丰县的哥哥,恐怕她们也未必挺身而出。”
张氏点点头,又摇摇头:“过去你那两个伯娘就没少为王负的事费心,你大伯娘她对我们家还是挺照拂的。”
王书颜:“王负那惹人嫌弃劲大伯娘早就烦了,你别忘这分家就是她提的,安排我们在方子口村的也是她,五十亩荒田也是她跟大伯建议的,两夫妻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黑脸都多少年了。虽然‘义绝’可以不与他们来往,但是王家血脉到底跟着你,王负又是声名狼藉,大伯娘又是个爱名声的,伯父为了颜面,人家表面亲戚还是想跟你当当的,那咱们就当当呗,何况昨我们虽然没出钱,但张嘴也是帮她省了三十两,人家还是记着的。”
张氏点头:“我知道了。”
……
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王书颜煮了一大锅饭,炒一大盆野菜,每个一个鸡蛋,再一个山药鸡蛋汤,粗茶淡饭的上桌了。
“吃饭啦。”
也是真的饿了,徐氏等人一夹菜就没有停下来过,脸上对粗茶淡饭的嫌弃倒是没樱
两家都是商贾,平常吃的都是细米精羹,身上穿着绸衣细绢,愿意不嫌弃跟潦倒的张氏吃一顿落魄潦倒后的粗茶淡饭,张氏心里是感激的。
徐氏等人知道她们每都是这样的条件,心里吃着吃着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由其是张云梅,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碍于人多,生生忍住了。
一桌子十个人,叽叽喳喳的,像是逢年过节来串门的亲戚。
吃完饭,徐氏在房模子底下看了一圈,连连叹气,这老宅是她当初安排的,就是看在年久失修才安排的。
当初觉得老三活得太轻松了,想让他回老家耕田磋磨一阵子,没想到她和他大哥交代的人家一句没放心上,地不种,房也不修,眼下已物是人非。
王书颜陪着徐氏看正在兴建的房子,徐氏突然从怀里扯下银袋塞给她
,语气恳切:“颜儿,既然现在是你当家,这钱就交给你吧。”
王书颜将钱推回去:“不用,我娘既与王负‘义绝’,这钱便不能收。”
徐氏急了,红着眼哽顺道:“‘义绝’错在你爹,我们还是亲人啊,你们到底流着王家的血脉,你爹糊涂,我们又不糊涂,这房子是我安排错了,本应该让人修缮后再安排你们过来的,这钱就当是老宅的盖房钱,以后我们每年回来祭拜,也有个落处不是。”
每年王家人回来一趟,都是住在五里镇,眼下老宅和荒田成林张氏的嫁妆变成她的私产,要想有个不断连系的由头,徐氏只有出了这钱,也能对夫婿有个交代。
王书颜见她得真诚,便没有再拒绝:“那便谢过伯娘了。”手上一垫,至少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