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白首生新发,回生枯骨放光华。
莫道垂怜天有意,谨记神佛最无情!
金凤花,世所罕见,仅有三朵,都在药王谷中,每七年开花一次,结花一朵,却从来没有新芽,药王谷精心照料数十载,也还是三朵而已,原本就不该是人间之物。
许汤冷笑道:“三日内,你能取来,我便救,延寿三载不难。三日内,你取不来,我也回天无术,你只能怨你自己,杀你老母者,正乃你——杨虎灾!这便是我的救一半之法。”
杨虎灾站起身,咬咬牙道:“救救救,取取取!咱这就去药王谷讨药!”
伊籍脸色难看,“细细算来,这一批的金凤花也该开了,只是三天取来……恐怕不易。”
杨虎灾满脸疑惑地看向他,伊籍叹息道:“药王张素问娶亲,大宴江湖朋宾,药王谷闭谷七日,难道你们不知?”
李夜墨一挺身,“大哥,我也去帮你!”
许汤皱眉:“你又是谁?”
李夜墨支支吾吾不敢回答,杀虎的杨虎灾是屠夫,练轻功的李夜墨如何不是小贼!难道也要用窥心鉴一照?
苏欢道:“师父,此人便是轻功天下第四的飞蒲草——李夜墨。”
许汤呵呵干笑两声,道:“那你便去不得。”
“前辈,这是为何啊?”
许汤道:“你若去了,我如何知道你们是偷来的,还是求来的!”
“糟老头的眼还不如一面锈迹斑斑的镜子!”
李夜墨怒极而不敢言,只在心里暗骂,两只拳头握得煞白。
杨虎灾拍拍李夜墨都肩膀,宽慰道:“无妨,有兄弟你替咱照顾老娘,咱也去得踏实!”
……
药王谷中种植、收集世间各类珍奇药材,有这些药物相辅,药王张素问也算的上回春妙手。
张素问与阴司阳判许汤的“只救好人不救恶”、以及红酥手苏欢的“医者仁心,是病皆苦”尽是不同。
张素问的药贵,用的是天下少有的珍奇,救的是世上罕论的贵人,不是王侯将相,就是江湖名流。武功要高,天下第一那是最好!钱财要多,堆到天上也尤显不足!
药王谷和唐家堡同处巴蜀,南北相望,离得并不算远,加上杨虎灾向唐璧借了匹日行八百里的龙驹,当日便抵达药王谷。
天空卷起蒙蒙细雨,杨虎灾勒马驻足,远远就听到喧闹的鼓乐之声。
往年的金凤花,三朵里药王只留一朵,朝廷显贵要一朵,还有一朵就赠给前来的江湖同道,若是有心于此,早早就掐算着日子来了,这次婚宴,恰逢金凤花开,打着祝贺的名号,意在金凤花的人绝不在少数。
药王谷前,一个麻子长脸,小眼塌鼻的丑陋汉子正拄着扁担,嬉皮笑脸的和护卫打岔。
“老兄行行好,你就高抬贵手,放我进去吧,这那有婚宴拦着不让客人进的道理!”
护卫也站得乏了,不但不赶他走,反而笑着和他打岔,“婚宴当然不拦客人,可也不是什么人都算药王谷的客人!”
“我也不曾空手来做个吃白食的,这不是挑着两筐礼品嘛。”
丑汉子冲地上两个箩筐努努嘴,笑道:“咱要祝药王早生贵子哩!”
护卫嬉笑着去挑盖在筐上的蓝布,只见一筐是红枣,一筐是花生,捡了颗枣丢进嘴里,咂咂嘴道:“枣我见了,花生我也见了,可这桂子呢?莫不是让你小子自己吃了?”
“那里话,”丑汉子大笑:“贵子自然在新娘的肚子里,怎么找我要?可不是我的!”
药王的贵子当然不会是你这丑东西的!
护卫一笑,踢了丑汉子一脚,这丑东西占便宜来了。
丑汉子跳着躲避,苦着脸道:“老兄,都说贵子与我无关了,怎么还要打?”
护卫淬了他一口,“狗胆不小,谁的便宜都敢占啊!”
丑汉子呵呵傻笑。
杨虎灾牵马走向前来,把礼物呈上,是一只半尺玉麒麟,品相只是下等,放在玉器铺子里只值十三两二钱银子。
护卫在手里掂了掂,也见怪不怪,笑着收下。
江湖里不缺一掷千金的豪客,也有些穷困潦倒的浪人,这门前二位正都属后者。可若真有通天本事,没钱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