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嘛!
陶盈听了顾明的话掩口轻笑:“呵呵,这话说来可真奇怪。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咱们不过是卖点普通药材而已。不是我说,就我这一篮子药材撑死了,也就一两银子,我哪里请得起在场的三位师傅帮我打掩护呀?”
“哼哼哼,顾鸿宣教出来的好儿子!我们与你爹共事多年,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经过陶盈这一笑,那几个老头子更是气得胡子直抖,有一个更是当场挥袖便要离场,去找顾明他爹论个公道。
一时间场面越发混乱不可收拾,山妮儿瞧着心里没底,悄悄的走到陶盈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盈嫂子,我们,我们还是算了吧。”
“就算我们现在算了,你看他愿意吗?”陶盈侧身,小声安抚山妮儿道:“他今儿来找咱们的麻烦,莫不是因为你哥哥成了管事的缘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反正经过今天,梁子是已经结下了,难不成你还想着以后他能改邪归正与你哥哥肝胆相照不成?”
依着这小子的个性,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儿,这件事情之后,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次的事情,如何也是因为山妮儿帮她卖药而起,所以陶盈并不希望,未来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她的哥哥为难。
对付这种人,其实办法并不难——就是下手要快要狠,绝不留情的将其打趴打怕,打到他下次见了面躲着走才行!
“倒也是。”山妮儿想了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哥和他差不多时间进铺子的,从那时候起,我哥可没少被他欺负过!今天要是能狠狠的欺负他一回,也算是给我哥去去委屈了。”
顾明倒也是个精怪,眼看着场面已经没法收拾,他索性趁着没人注意,便想往人群外挤。
“喂,你欺负完我媳妇儿,就想跑不成?!”
只是顾明刚沾到人群的边儿,还没往外挤出半步,便被一股大力给推了回来,因为事出突然,那边施力的人又没手下留情,顾明蹭蹭蹭连退了三四步,才狼狈的跌在地上,看着从外面挤进来的几个男子,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慌:“你,你们是什么人?”
“三哥?”和顾明的心慌害怕相比,陶盈却是满脸的欣喜,不过忍不住又有些疑惑,大哥不是说三哥还留在庄子里办事儿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嘿,媳妇儿你别怕,等我料理完这小子,再和你说好玩儿的事情。”老三听见陶盈叫他,嘿嘿一笑,随即便开始撸袖子:“小子,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陶盈见老三面露凶色的要向前,估摸了一下这威吓也差不多了,才忙上前拦在了老三面前,笑着劝道:“三哥,你先别动手,免得别人回头说是咱们欺负他。”
“这样吧,我们也不能陪你久在这里耗着,既然几位老师傅愿意做见证,周围也有不少懂药的行家,那我就当着大伙儿的面,把篮子里的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陶盈看着地上脸色发白还没起身的顾明,笑着对山妮儿点了点头。
山妮儿一见陶盈说话,自然也不耽搁,呼的一下就揭开了盖在篮子上的花布,双手捧着绕场走了一圈,才颇有几分得色的说道:“大家瞧瞧,这就是我嫂子送来给铺子的药,因为事先经过了简单的炮制,值不值我哥给开的价,大家一看便知!”
“这人小人之心,从我哥一进铺子起,就处处与他为难,如今见到我哥成了掌事,便更是心有不甘,今天还好是大家伙儿都在,若是换着私底下动动阴招,还不知道我哥哥要遭怎样的难呢!”
山妮儿这一番话真的是真情流露。
她哥进药铺之后受的苦和委屈,也只有她这个家人最能感同身受。
而眼前这个人,正是让她哥哥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的始作俑者!
走走不了,辩又辩不过,身边有控诉他不对的,还有撸袖子想过来揍人的,顾明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像眼前这样窝囊憋屈过?
想来想去,最终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动作——他索性坐在地上,如同一个市井妇人一般,捶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事情原本是因为顾明故意找茬而开始的,现在却用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喜剧缘由而结尾。
“为什么明明不是我们的错,我却会存着一种我欺负他了的感觉呢?”
拿了应拿的药钱,陶盈她们几乎是在顾明的哭声中落荒而逃。
特别是山妮儿,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的小声嘀咕:“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还这样,当时他欺负我哥哥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哭一哭呢?”
“是他欺负你哥,又不是你哥欺负他,他哭什么?”陶盈听到山妮儿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话说,当年你哥要是会了他这一手,也不至于被欺负这么多年呀!”
“算了吧,要是我哥是他那样子的,早被我娘给推到河沟里闷死了!”山妮儿听了陶盈的打趣也忍不住乐了:“盈嫂子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哥在铺子里实在是被欺负的受不住了,回去就抱怨了两句,还被我娘提着笤帚撵了半个村子呢,就更别提像刚刚顾明那样,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真是丢死人了!”
“老三既然在这里碰到了,那我们干脆便一起去一趟衙门吧。”走在前头的老大突然站定脚步,回头对正说话说得热闹的陶盈她们说道。
“还去衙门干什么?”老三有些不解:“哥,我这次可没做错事啊,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只是路过集市时想买点东西给媳妇儿带回去,没想到会遇见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