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那人一如印象当中那样,举手投足当中透露着优雅,最贴切的词想必是温润如玉了。曾经每次低垂着头看她的时候都是带着浅浅的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好似世间没有任何事会让他烦恼,就像是她小时候梦里面的那个王子,骑着白马的王子,会轻声对她说:“我的公主,有我在,不用怕”。
可是此时他却用那样温柔的神情对着别人,他正低头和旁边的女孩说着什么,能想象得到他柔和的语气,女孩像做错事一样连连点头,而后他轻抬起手柔柔的拍着她的肩,像在轻声安慰她,然后女孩点头轻笑着露出个自信的笑容。
他一身贴身的燕尾服,旁边的女孩一身白色及地长裙,男才女貌,如此相称。
凌烟忽然觉着这一幕刺痛了眼睛,想要用力闭上,却感觉眼角刺剌剌的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再携着那个女孩一起离去。
她眼看着他带着那女孩像是要永远离开一样,一个起身,崴了一下脚也没在乎,横冲直撞的在人群中穿插,一直跑到那人的背后,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嘴里焦急而深情的喊出一句“家言!”
那人应声回头,凌烟瞬间泪如雨下,只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然后颤抖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他诧异的看着她,脸反射性的稍微向后一躲,她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眼泪依然留个不停,看了一眼被他躲开的手,再不可思议的摇着头看向他的眼睛,像要看进他的心里。
他不自觉的躲避了凌烟的注视,随后露出了个苦笑:“小姐,这次你又认错人了吗?”旁边的女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好奇的望着满脸泪水的凌烟。
凌烟听着他所说的话,边摇头边哭着一把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心脏的跳动,嘴角都有些颤抖,不停的说:
“家言家言,你别这样。”
“我是凌烟啊,我想你,很想你啊。”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我是凌烟啊。”
声音里面带着颤抖,透着无限的悲凉,像是再也无法忍受那刻骨铭心的感觉一样,一遍遍诉说着对他的想念。
那人看着她一把将他抱住,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一个无奈,转头对旁边正有些怒视着凌烟的女孩说:“别看了,你先去上台吧,我扶她去那边坐坐。”
女孩只好点头离开。
那人将凌烟扶到旁边的圆形音乐喷泉前让她坐好,可是坐好后凌烟还是抱着他哭,最后有些语无伦次,只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和“我想你啊”,又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他的身体一顿,最后无奈地叹口气,揽上她的肩在她头上轻声说:“凌烟,你先放手,我去哪点纸巾好不好?”
凌烟听到他叫她的名字,露出一丝满足,抬起头有些泪眼朦胧的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他肯定的答道。
凌烟便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轻轻放开他,能看到他的衣服被她攒的出现了一大块褶皱,能看出来他的大力。他擦了擦她的脸,然后说:“等我回来,嗯?”
她乖乖的点头,然后他便起身离开去拿纸巾。
凌烟的眼睛便一直跟随着他离去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然后旁边忽然想起掌声和欢呼声,接着巨大的音乐响起,喷泉瞬间水流如注,高高升起,再向四周落下,旁人看着似是美景,可是喷泉水却直接喷湿了坐在旁边的凌烟。
喷泉水自凌烟头顶一直浇到脚底,瞬间被浇湿,头发紧贴在头上,衣服也紧紧的贴着身体,她像是忽然醒来一样,站起来抱着臂快速跑了出来,只是跑出来后是慌张的寻找着四周。
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她抓到一个人就大声的问“你看到家言了吗?”问了几个都连连摇着头将她拉开,最后碰倒一个面目有些凶神恶煞的人,听她问完就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从哪来的一个疯子。”
凌烟被推倒,颓然的坐在地上,全身湿透,完全没感觉到疼一样,只满脸泪水,就像一个最狼狈的乞丐,本是在乞讨温暖,却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他答应她了啊,不会离开,就像多久以前,他也答应了她,他不会去的,可是他还是去了。
凌烟觉着心里的那个刚建起的心墙又坍塌了一点,无助的哭泣。
当向榕开车经过t型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在观看演出的人群后方独自哭泣,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之上,像是被抛弃的无助的孩子,抱着手臂睁着无神的眼睛看向一处。他的心底被狠狠的一撞,开了车门大步的就向她走去。脱下了衣服从后面盖住了凌烟,她无助的抬头,满脸是泪水,待看清了是向榕,紧咬着嘴唇,然后终于颤抖着嘴喊了一句:“哥。”然后便晕了过去。
向榕连忙将她抱进车里,刚要发动车,就看到旁边急速开过一辆车,那车险些刮住他的倒车镜,眼神一凛,才又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只是最后拿着纸巾和水的那人回来后,怎样都没寻到凌烟,也没人知道他回来寻过凌烟。
到了医院,凌烟被送入急救室,向榕站在门外握着手机想了好久,给苏妮拨了个电话抱平安,然后未拨通任何一个电话,按了关机,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着那个“抢救中”的暗下。
而刚刚在苏妮叫车回来后看到凌烟不见后,只焦急的寻找她,问路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路人都回答没有。
她又一边没有头绪的给陆彦和向榕打了电话,两人都分别安慰她没事让她先回家吧,她才带着不安先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