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护士检查无误之后,忒休斯将那一袋子月饼推给了苏晓晓,她此趟过来除了想试着接触苏晓晓以外,就是为了给她送家里的月饼。
虽然经历不同,但忒休斯很能体会她的心情,看见她囿于过去的样子总会想到那个差点没能站起来的自己。人见到相似的另一人时,总会不自觉想推她一把。
忒休斯做不到直接解开苏晓晓的心结,只能以这种方式稍微宽慰她一下。
苏晓晓沉默着拿过月饼吃了一口,不同于她更喜欢的甜度爆表的奶黄流心月饼,母亲做的月饼是更为传统的类型,像是中老年人爱吃的那种。不够甜,有点粗糙,比起外头做的月饼差远了。
来的路上月饼都发硬了,吃下去的第一口甚至有点往下掉渣,但苏晓晓甘之如饴。
其实母亲喜欢吃的月饼不是这种的,苏芮秋喜欢味道更淡的,吃起来其实更像没有加过调味的鲜花饼。小时候苏晓晓因为这事哭闹了好久不肯吃月饼,后来两人折中选了不够甜但是也没那么淡的豆沙月饼。
其实苏晓晓还是没那么喜欢这种月饼。
();() 但为什么吃的时候,眼泪会不自觉掉下来呢?
苏晓晓吃的时候眼泪无声地从一侧滑了下来,最开始还压抑着,后面豆大的泪滴和月饼干硬后的渣一起掉在了病号服上。小护士心疼地看着她大口吞咽,手抚上来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忒休斯抽了张纸递了过去:“可惜月饼放的时间有点长,拿过来的路上即使我放进包里护着也有点碎屑了,刚做出来的那时候还是很好吃的,如果你能早点吃就好了。”
“这种月饼再好吃能好吃到哪去……”
“你说着不好吃,现在可是已经吃了第二个了,”忒休斯无奈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过往温和柔弱的样子,像是急了眼,“如果真的这么爱吃,明年你亲自回来吃现成的不好吗?”
“拐着弯劝我是没有用的。”
“可月饼凉了就来不及了。”
“凉了也可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哪怕是已经硬到咯牙的月饼,只要能稍微感受一点家和母亲的温暖都是奢侈的。对此她很感谢忒休斯为她送来月饼,在享受片刻幸福的时候,她知道更大的扭曲情感还在等着她。
会在一个又一个懊悔的夜晚折磨着自己的,是愧疚,也是遗憾。
忒休斯摇摇头,算了,这种事情只能等自己想开了。
在这一片静默中,忒休斯的默认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她错愕望向自己的口袋。在绑架案后她就换了新手机,连带着手机号也换了,除了她的家人和张与苏姨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新手机号。
而一般来说也没人给她打电话,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情都会是发个消息。
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小章鱼,哦,就是张与擅自改的昵称。备注的时候头一个显示的是章鱼,张与非说独特的昵称能拉近关系,就改成这个了。
张与打电话来是什么事情,她平常可不会这么着急……忒休斯心下一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张与?”
“忒……忒休斯,你快来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