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
“是吗?”
“我知道你很难再相信我。”
纪绒绒忽然很累:“够了。我最惨的大不了再赌上自己一次,但……我不能拿孩子来赌……”
雨天路滑,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子被塞在当中没有退路,就像她现在的境地。
外面很嘈杂,而女人淡漠冷静的声音依然清晰传入叶灏丞的耳朵……夫妻三年,分居半年,离婚半年,她和纪绒绒纠缠的时间,早已超过了曾经认为无可替代的季月,而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爱、他的恨的那个女人,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纪绒绒了。
他们分开的日子,他经常反复地想:她为什么偏偏是纪绒绒?纪绒绒又为什么爱上叶灏丞?为什么一个女人可爱的同时又常常说出可恨的话?做出些可恨的事情来?
这些问题本就是无解的题。
最无力的是,他当初无论多想拒绝她,就有多想靠近她——靠近她了,出身的差异让他们若即若离,甚至格格不入,仍旧舍不得离开,当真的孤注一掷了断后,便成了牵肠挂肚、非她不可、爱得不能容忍了……
事到如今,无论发生多么糟糕和荒唐的事,叶灏丞肯定的事,他都不想把自己生命这一块割出去,因为这一年,对他来说,过得太混乱茫然,和几年前季月出国后他用酒精麻痹自己不同,他宁愿清醒的一寸一寸感受她剥离自己时真实的痛,这样他才能明白,到底他是要拥抱她,承受爱带来的一切,还是浑浑噩噩孤单地寻找人生另一条路。
叶灏丞的手搓动方向盘的橡胶套,响久,松开,转身去捉她的手:“不是赌……不必赌了……”
“怎么不是?”纪绒绒无比认真,晕黄的灯打在脸上,她的侧颜看起来出奇的平静,“叶灏丞,你不是也在赌?”
叶灏丞苦苦的笑出来:“不,我很清楚。清楚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想跟谁在一起……不过,你还有选择。我会尊重你。”
纪绒绒抽回手:“前面动了。”然后便看去车窗外。
隔壁车里坐的是一对情侣,似乎在吵架,女孩最后哭了,要推开车门,男车主伸手去拦,不奏效,索性强吻上来,缠缠绵绵的。
真是……
纪绒绒收回目光,生活会最终归于平凡,自从怀孕以后,嗯,她便不喜欢这么轰轰烈烈的东西了。
叶灏丞,她试着感受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
纪绒绒从车窗隐隐约约的反光中,看向身旁的叶灏丞。
纪绒绒,你仔细看看这个男人,你还要再给他机会吗?爱你,抑或伤害你的机会?
叶灏丞的手机铃声响,变回d的“情人”,她转过头来。
整条路仍旧塞的水泄不通,叶灏丞低头接通:“张姨……奶奶怎么了?嗯……我在路上,塞车……行,知道了。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