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胎掐丝珐琅每一道工序都需要人精心考究,容不得半点失误,部分好作品的形成甚至要花费半年以上。
工艺对人耐心的要求极高,小时候代劲根本坐不住,老张没少头疼,如今他倒也能沉下心坐上几个小时。
薄暮冥冥,天色明暗交替,暖黄的光将人影拉得极长,一通忙碌结束,代劲腰酸背痛得厉害。
虎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捶着腰背,纠结重新攀上眉心,他数着步子慢慢吞吞往家走。
单数拒绝,双数答嗯……再想想。
脚步突然停住,代劲烦躁地拉直唇角,强迫自己清空思绪。
“代劲!”
朦胧间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他醒神,本能地寻声而去。
四处行人匆匆,环视一周仍未瞧见声源。
幻听?
疑惑地扭回身子,左肩又忽然被谁拍了下,代劲蹙眉伸手朝右方一捞。
落空。
于是他火望向左边,就见谈珞珞得逞地冲他笑,“好巧啊。”
心脏怦怦,眼底复杂情绪翻涌席卷,喉结微动,代劲撇开头不自然地问:“你怎么在这?”
说到这儿谈珞珞就生气,约定来学习,吴漾也答应好好的,她人都已经在图书馆等了半小时,最后和她说没法来。
唇角瞬间拉下来,谈珞珞忿忿,“约吴漾出来搞学习,结果她竟然放我鸽子!”
“……”
语气嚣张得不行,生生把“约人搞学习”讲出“约架”的气势。
“哦,对,”想起什么,谈珞珞凑身向前,气势汹汹地盯他,鼻尖挂着细微的汗珠,唇瓣抿紧,又松开,而后质问出声,“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代劲努力回视,一秒,终是不得劲儿地挪开视线,“有些事情要处理,没办法赶去你那边。”
怀疑地抱胸又凑近几分,谈珞珞眯眼谴责地问,“你有时间搁这儿溜达,没时间接活儿是吧?”
愣愣看着她再次靠近,皮肤间的神经末梢几乎感觉得到她温热的呼吸。
噗通——
心脏在胸膛不安分地横冲直撞。
噗通——
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
喉结滚动,急促的心跳在强行压制渐缓,代劲低声唤道:“谈珞珞。”
“叫我做什么?”她似乎没意识到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只一心求个答案,“回答问题。”
微风扬起裙角与衣裤缠绵缱绻,未束好的丝若有似无地蹭过颈侧。
他低闯入谈珞珞执拗至更显漆黑的双眸,痒意在心间泛滥,指尖无意识地蜷缩,随即被克制地收回身后。
代劲无奈解释,“我就是在附近处理的事情,所以你才能碰见我,谁闲逛溜达呢。”
“另外,”他深吸口气,目光移向远方即将迈入黑沉的天空,后退些小声蛐蛐,“说话就说话,不要靠那么近。”
经代劲提醒,谈珞珞方才反应过来,他五官近在眼前,那颗从未被注意过的、位于鼻梁侧边的浅痣,终于得到专属于它的眷顾。
抬脸仔细瞧着,不怪谈珞珞之前未曾现,那痣颜色太淡,如同清风路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