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敬南脖子一梗:“滚就滚,有这么虚伪的家人,我都替姐姐难过!你们要是真好人,这五个月为什么陪在她身边都是姐夫!你们人呢!爸,公司没的救了还撑着干什么,破产吧,省的姐夫因为对姐姐有愧继续往里面扔钱,扔了也是白扔!各位,再见!”
除敬南背上挎包,头也不会大步走了,除敬海叫了好几声“南南”,她应也不应。
短暂的喧闹后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然而每个人表情都精彩纷呈。
纪少徵当下已没有心情计较,人都是自私到可怕的动物,尤其在金钱面前,他做生意十几年,世态炎凉,他自心知肚明。
然而对一个垂危的生命来说,金钱和利益成了最无用的东西,只要除晞可以安然醒过来,他愿意立刻散尽千金。
手术室的门打开,轮床被推了出来,幸而吊瓶还挂着,阿姨和连瑶哭着伏在床边叫除晞的名字,除晞的双眼仍是合着的,面容恬静,仿佛在沉睡中,一如这些日子以来的模样。
除晞被转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家属请跟我到这边来。患者伤处发生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要再观察四十八小时,毕竟患者昏迷这么久,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相似的情景,刻骨铭心,他经历过一次,而后每天担心会再来一次。
果然,还是来了。
纪少徵让除正广和除敬海,连同连瑶一家人先回去,连瑶说:“好,他们走,我留下吧。十六叔,你太累了,回病房休息一下也好。”
纪少徵:“我在这等。”
除正广垂头丧气离开,除敬海走的略晚一步,现在不解释,更待何时。
“姐夫,我妹妹从小到大都这样,人有些偏激,说话不过脑,还有就是……我爸因为白晓璐要跟我妈离婚,她一直有些恨我爸,其实爸特别心疼姐姐,只是,公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所以才——”
纪少徵冷静地打断:“敬海,婚礼那天我去接除晞,没有从南郊的家出发,也不是从赤山,而是我之前在市里的一座普通的公寓,白晓璐怎么知道,我会走哪条路?”
除敬海目光闪烁,看向别处,紧张地咽了咽嗓子,脸色尤其难看。
“你回去吧,好歹你父亲也是除晞的父亲,我会尽人事帮他。”
除敬海慌张道:“姐夫,我……我也是被逼的,白晓璐把刀架在我妈脖子上,我……对不起……”
话被转角躲着的连瑶听到,痛哭着扑过来,拼命厮打除敬海:“你妈的命是命,末末的就不是吗!二十多年前,你妈当第三者害死我阿姨,现在又害她女儿……为什么不是你们偿命!为什么要末末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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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纪绒绒刀口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了,正找石榴叔,叶灏丞才告诉她,早上除晞身体有了反应,但现在还在昏迷中。
纪绒绒挣扎着要去楼上看她,被医生和叶灏丞严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