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艾青是为了在下班后见一个人,一个她不能带妆去见的人,那她根本就没必要在上班前化妆化得那么完美精致。”任无道接话道。
“嗯。”白研良点头道。
“所以,为她卸妆的是凶手,摘下所有首饰的是凶手,刮掉指甲油的是凶手,换上高中校服的也是凶手,甚至……连艾青的发型,都被还原成了最简单的马尾模样。”白研良的目光扫过大家,到:“所以我想,凶手是一个在艾青高中时期,对她深深迷恋,甚至有过交往的人。”
不得不,白研良的推测,很合理……
虽然在白研良陡然提出要调查艾青的高中对象时,大家都充满了不解,但他这一番解释下来,无疑已经服了所有人。
妆容,发型,指甲,校服……种种不合理处嵌套在一起时,合理的推测就出现了。
何以歌看向白研良的眼睛在发亮,被白研良察觉到后,他不仅没有移开目光,反而对白研良笑得越发灿烂。
不明所以的白研良只是回以微笑。
至此,整个案子的大体调查方向被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逐一排查时间了。
白研良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在警方准备收队之前,他就打算先溜了,这里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实话,他对这个案子的兴趣也不大,毕竟,这个案子看不到半点诡异的地方,这就是一起普通的情杀案,他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杨万龙的缘故。
();() 然而,当白研良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却忽然被一个人叫住了。
“白研良!你等等。”
任无道?
白研良脚下一停,被缺场逮住准备开溜的时刻,是一件很令人尴尬的事。
好在这事儿发生在感受不到尴尬的白研良身上。
“任先生,有什么事吗?”白研良问到,他不觉得自己和任无道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任无道快步走到他面前,贴近了白研良的耳边,轻声到:“雾集。”
白研良瞳孔一缩,他猛地抬头看向任无道,没有话。
任无道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摊开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那里……正静静躺着一个纯黑色的钥匙轮廓。
“余笙快死了。”任无道的声音很平静,但白研良注意到,出这话时他的右手攥得很紧。
同样,白研良在陡然听到这句话时,心脏竟也像任无道的右手一样,攥得很紧。
“她怎么了?”
白研良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平静。
“没怎么,她的脊髓生就有缺陷,下肢瘫痪只是直观表现,她的寿命……很短,现在,大概快到尽头了。”
任无道一向沉稳睿智的声音显得有些茫然。
身为医生,他本该见惯了死亡才对。
事实上,任无道看得很开,毕竟人打从一出生,就在一地迈向死亡,与其杞人忧,惶恐着死亡的到来,不如努力生活,把生命填补得更加充实。
毕竟我们能拥有的,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生与死之间的人生。
但当死亡靠近自己的亲人,自己最爱之人时,任无道茫然了。
如果可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让余笙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