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俊华垂头丧气地回了纺织厂家属院,刚到院里的大榕树下,就见胡秀雅叉着腰跟人吵架,他赶忙上前,“妈,怎么了这是”
胡秀雅瞪了跟她吵架的周婆子一眼,没接着搭理她,而是拉过一旁的邵俊华,问道,“你别管,对了,你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邵俊华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周婆子眉飞色舞地凑过来,“该不会是被人家给开了吧。”
“他们敢”胡秀雅叉着腰瞪了周婆子一眼,又对邵俊华道,“你别理那个碎嘴的八婆,跟妈好好说,是怎么一回事。”
邵俊华扯着衣角,像个大姑娘似的,脸彤红彤红的,“我、我,有对母女来店里买粽子礼盒,我瞧着她们两在后头排队,就给她们开了个后门,带她们到前面插了个队,结果有个男的不依不饶然后白月那女人就让我先回来了”
周婆子在一边听了个全场,故意拉长了声音,“哦怪不得呢,人家队伍排的好好的,你横插一脚,该是我我就开了你。”
“你怎么说话的你”胡秀雅气急,推搡了周婆子一把,“邵英华是俊华的亲哥,他老婆就是俊华的亲嫂嫂,你见过亲哥亲嫂嫂开掉弟弟的吗。”
周婆子一个踉跄,心里更来气了,“我说的不是吗,你们以前怎么对英华的,大冬天的,不给人买校服,可怜那孩子只能在身上穿几件夏天的衣服,就这样过了一冬,还有下乡的事,你当全院的人都是睁眼瞎,不知道你家那点猫腻啊”
周婆子边揭着邵家的短,边高高地抬起头,鼻子喷出气,非常不屑地了胡秀雅一眼,“现在人家发达了,就巴上去,人家不计前嫌,让你们家俊华去店里干活,那都是菩萨转世了要是我,你们想得美”
“你”周婆子句句扎心,胡秀雅指着她的手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
邵俊华赶忙扶她回家,边走边劝,“妈你自己都说了,周婆子就是个碎嘴的八婆,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咱回家啊。”
胡秀雅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好一阵才缓过来,刚缓过来,她就想起一件事,直愣愣地盯着邵俊华,“你怎么两手空空就回来了,你不是说店里端午都会给员工发福利,又有粽子礼盒,又有几十块钱奖金的”
邵俊华支吾道,“应、应该是泡汤了,都怪那女人,一点人情都不讲。”瞥见胡秀雅即将大发雷霆,他赶紧道,“妈你不知道,她在一群人面前下我面子,我都不知道多丢脸。”
闻言,胡秀雅将所有都怪罪在白月头上,心疼地摸了摸邵俊华的头,“可苦了我儿子了,要不这样,你这几天就别去上班了,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店里少了你可转不开。”
正合邵俊华心意,“成,反正那女人也说我什么时候反省好什么时候才去,那我干脆就不去,让她晓得晓得到底是谁的错。”
胡秀雅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也是,好端端的帮那母女两插什么队,怎么,上人家了”
邵俊华刚想把肚里的事吐露出来,胡秀雅又接着道,“你把你那些破心思收一收,别找那些小门小户的,过几天呀跟我去相亲,对方可是厂长的侄女,留洋归来,长得好又有文化”
再好再有文化又不是他的小倩。
邵俊华没敢吱声,随便应付道,“嗯嗯,知道了。”
忙完之后,白月跟白母和白勇回到四合院,刚进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了白父的笑声。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到了欣喜,来邵英华已经接到了白父。
果不其然,推开门,就见到白父和邵英华,两人都换了白月做的白背心和大裤衩,一人拿着个大茶缸子,边喝边闲聊着。
白母还是第一次跟白父分隔这么长时间,她擦掉眼角的泪意,上前捶了白父一下,“你个没良心的,总算是来了。”
白父只一个劲地笑,“哎哎,咱都多大人了,你要打我回屋再打,别给小辈了笑话。”
白母双手叉腰,危险地眯起眼睛,环视一周,“我他们谁敢笑。”
“不敢不敢。”白月上前揽过白母的手腕,“不过,妈,爸他应该还没吃饭吧,我们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火车是下午六点钟到的,白月他们七点多才回到家,白父和邵英华可不就饿了一个多小时的肚子。
“今天就不做菜了,咱们在四合院里搭个烧烤架,边烤边吃。”白月道。
“也成,那囡囡你跟我进厨房收拾菜蔬,你们几个男的,在院里搭架子。”
白母拉着白月进了厨房,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很快就整治出了一堆烧烤食材。
烧烤架也搭好了,铁炉上面搭了一个网,白勇在网上涮了一层油,油滴落在烧红的黑炭上,发出哔剥的声音。
邵英华接过白月手里的盘子,低头一,用竹签串好的羊肉串、猪肉串,还有红椒、青椒夹着的牛肉串,还有玉米、鸡翅、芋头等等。
“都自个动手啊,酱料都调好了。”
白月将切成一指宽的猪肉以及切了花刀的鸡翅铺在铁丝网上,刷上一层蜂蜜,没一会就听到了肉被烘烤时发出的动听的“嗞拉”的声音。
大家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也不要什么茶水了,就煮一锅冰镇酸梅汤,冰凉解渴,还能中和烤肉的油腻。
主食就是粽子礼盒和粽子串,用刀把粽子切成小块,陪着烤肉一起吃,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