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毒师心生惊异,他三千年道行竟被一捧花砸了头,甚至闪躲不及,究竟是花有问题还是对街的男人不凡,又或者,他只是一时大意轻敌。
他背后数十只手呈观音指,无数火球聚集为一团大火球,臂弯上的浮尘一扬,赤蓝火团猛朝对街二楼窗口的素衣男子袭去。
阿扶不见丝毫慌乱,啧啧摇头,“也没说你什么啊怎么火了,方才接不住再来一次。”
阿扶手指轻轻一弹,窗台数盆海昙花飞起,花瓣脱落飘浮,绕成八卦圆朝地上的千手毒师卷去。空中,花瓣与火球相交,熊熊火球化作一渺烟,刺啦消失,眨眼间花瓣砸中千手毒师胸口,夜风卷过,花瓣纷纷坠落,浪漫的氛围里,千手毒师捂住胸口,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不料,他竟被轻飘飘的花瓣雨砸出内伤。
与此同时,子不语客栈房门敞开,三三左手筛盅,右手花铃铛跳出来。
“妖精,哪里逃。”腕间铃铛配合口中不断逸出的符咒朝千手毒师袭去,千手毒师头疼欲裂,背后数十只手张牙舞爪一通乱摇,严重内伤的毒师不堪魂铃侵扰,单膝跪地额头渗汗。
三三心满意足收铃铛,白姑姑的无偿铃不但对付鬼好使,对付大妖亦绰绰有余,本想着无偿铃收服不了大妖,她头上的赤伞簪能派上用场,如此看来完全用不着。
三三负手,趋步靠近大妖,居高临下,“大妖如此不禁打,高看了你。”
千手毒师想骂街,咬牙挺住,一张口便喷血,大妖也要面子的。
三三满是威胁意味地又晃了晃腕上的无常铃,“你这多手的蜈蚣精作恶多端,合该倒霉,总账会有人找你算,今日我只要你交出毒符解法。”
阿黄终于从屋顶飘下来。
千手毒师眯眼:“青阳观女鬼。”
阿黄有靠山,硬气,一巴掌扇过去,“唤我姑奶奶。”
对街二楼的阿扶轻呵一声,跪地的毒师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
千手毒师满是眼白的眼瞳,诡异地朝眼前的几人望了望,唇角嘀咕一声咒术,空中乍现无数逸着黑气的符箓,将客栈门前的几人包裹。
“是毒符,莫要被毒符碰到,否则全身溃烂而亡。”阿黄有经验,率先大叫提醒众人。
被毒符包裹的几人惊慌失措乱了步调,尤其小重阳腿肚子打颤,“哎呦我只是路过啊,要知道就不凑热闹窝屋里呆着多好。”
房檐上的小花要去帮忙被老花一尾巴卷回去,躲暗处偷窥的绿俏当即飞出去,身后欲阻止她出风头的霄大抓了一手空。
小鸟的到来不起任何作用,不过是又多了一圈被毒符包裹的人。
毒符越逼近,其中一记毒符贴上三三肩膀的一瞬,散落地上的昙花花瓣被风卷起,一片花瓣抵一记毒符,几个瞬息,空中的毒符自燃,烧了个干净。
千手毒师不动声色瞥一眼对街长生铺二楼窗口的素衣男子。那人唇角挂笑,腰间悬箫,端得好一副风轻云淡。
千手毒师预感不妙,手中浮尘一扬,原地消失,一丈距离外,又蓦地现身倒在地上。
阿扶不知何时出现,站在毒师身前,单手捂着额角,“哎呦,撞死我了,赔钱。”
……
三三走到倒地不起的千手毒师面前,“解药交出来,暂且留你一条小命。”
千手毒师吐出一口牙龈血,打怀中甩出个小瓷瓶。
三三迅敏接过,瓶内盛着一粒赭红色丹丸。
三三质疑的眼神望向捂着额角哎呦喊疼的阿扶,“三更半夜的,阿扶何时出现的,我怎么没瞧见。”
阿扶一手捂额,一手指向长生铺二楼的窗口,“我打那跳下来的。”
在场之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厮绝逼凭空冒出来的,毕竟方才整条街上无一人影。即便是临时挥打对街二楼跳下来,怎就一下跳到路中央正好劫了大妖逃跑的路。
“你再跳一次我看看。”三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