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人间武圣的地位几乎无人能及,犹如一国之敌。方腊,就是杨昭次遇见的武圣强者。意识到这一点,杨昭内心暗自警觉,他自信能从武圣手下保全自身,但赵师容和韦一笑的安危就难以保证了。幸好,明教与摩尼教之间尚存一丝情谊。
然而,鉴于方腊的武圣修为,杨昭不得不临时调整计划。原本想以武力威慑,迫使方腊为己所用,现在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他决定用情感和道理来说服对方。
月光洒在船坊上,短暂的静默降临。方腊被杨昭的无耻举动稍微惊到。杨昭卖了元十三限后,主动给方腊斟酒,问道:“方公,你在燕子坞与慕容龙城的交谈如何呢?”
方腊回过神,越欣赏地看着杨昭,说道:“小子,你在燕子坞下了棋?”
杨昭坦然点头:“确实有点棋局。”
方腊冷笑一声:“看来你小子对江南这片富饶之地也有打算?”
杨昭牵起赵师容的手:“方公,让我介绍,这是我妻子,朝廷新封的五湖帝姬,震泽之主。”
方腊挑眉扫视赵师容:“赵德芳的孙女,宋室血脉?”
杨昭点头:“正是。”
方腊沉默片刻,接着说:“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吧。”
甲板上,一片寂静。
方腊虽无杀意,耐心却已消磨殆尽。眼看谈判即将破裂,双方准备散去。杨昭心中一动,提议:“方公即将起兵,想听听我对未来局势的看法吗?”
方腊目光凝重,一言不。杨昭咬牙继续说:“无论方公还是慕容氏,在这个时刻起兵造反,都无法成功。如今的宋皇虽昏庸失德,但朝廷根基仍在,四大武圣足以镇压天下。”
“方公与慕容氏联手,顶多把朝廷东南之地搅乱,消耗宋廷元气。对于我们江南当其冲,应对反叛的人来说,我和妻子必然会在战争中先被击垮,因为朝廷会在太祖一脉势力衰竭前袖手旁观。”
“待我们两败俱伤,便是朝廷一方登场收割战果之时……”
方腊猛然一掌拍碎桌案,怒视杨昭。
杨昭瞥了方腊一眼,继续道:“方公为何动怒?以你的智谋,一开始就应该预见结局,因为这本就是宋廷官家和奸臣蔡京的阳谋逼迫……”
“够了!”
方腊怒喝:“小子,你以为我不能杀你?”
看着愤怒的方腊,杨昭终于笑了,那是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方腊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
从六蝠堂收集的情报来看,方腊是大宋东南六州的头号高手,也是最大的隐患。朝廷上的宋皇虽昏庸,却不傻。就连昔日屡立战功、忠心耿耿的北凉王,宋皇也无法容忍。
更不用说独占东南六州的方腊和摩尼教了。苏州应奉局和六贼之一的朱勔,就是蔡京献给宋皇的棋子,专门用来祸害东南之地。
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方腊和摩尼教起兵造反。方腊不起兵,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教派,最多和武林江湖有些关联。无论是宋皇还是奸臣蔡京,都无法动用朝廷力量铲除他们。
要让方腊主动造反,就得让整个东南六州的摩尼教徒无法生存。如果没有杨昭和赵师容的崛起,朱勔就会成为方腊起兵后的替罪羊。
某种程度上,是杨昭和赵师容的出现,给了朱勔脱罪的机会。起初,这只是杨昭根据六蝠堂的情报在心里的推测。
见到方腊,察觉到他的气息后,杨昭有六成把握肯定。直到方腊当场动怒,身上虚浮的气息一闪而逝,被杨昭察觉,他才真正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只有这样的推测,才更符合现实。毕竟,这不是杨昭前世的那个普通世界,而是一个拥有凡力量的武道世界。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中,赵佶能在昏庸的状态下稳坐皇位,本身就是一件神奇的事。
除非,在赵佶的昏庸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果然,方腊怒火过后,很快冷静下来,怪异地盯着杨昭。
过了一会儿,方腊不悦地说:“我听阳顶天那小子说过,你这小子是大隋皇室的嫡长孙?”
杨昭装出苦笑:“这没什么好炫耀的。”
身为大隋皇室嫡长孙,从小却被流放至昆仑山光明顶,这对杨昭来说是一种屈辱。方腊嘲讽一笑:“难怪天下会被你们六大家族瓜分,一群老狐狸和小狡猾,哼,玩弄权术的心肠真黑。”
杨昭:“……”
方腊不在乎杨昭的感受,继续吐槽:“我是赤衣世尊一脉的传人,修炼《明神武典-神圣篇》,天人境界后,需游历天下,传播教义,借百姓虔诚信仰成道。”
“三十年前,我初入天人,接任摩尼教教主,行走东南,杀贪官,废乡绅,保护百姓,年复一年,声名大噪。但也因此,我得罪了大宋东南六州无数乡绅地主和士大夫,成了朝廷眼中钉肉中刺。”
“特别是那个该死的老贼蔡京,四次复相后勾结东南海商,捧朱勔上位,以花石纲之名,残害我东南民众百万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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