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萧璟本就冷凝的眸底,空了一瞬。
脑后密密麻麻的疼,想被无数个针尖刺着一般。
缥缈的记忆里,浮现一片火海。
可他这一刻,却记不清,在那火海后的余烬里,他有没有寻到一具尸骨。
“人死了?是吗?”萧璟捏着眉心,淡声问,眼底的空洞,只用了一瞬,就恢复了冷寂。
他压下了脑后的疼,若无其事地问着,面色里并无多少悲痛。
那双沉冷眼眸里的淡漠,就像许多年前,他养过的那只猫死时一般。
好像那个皇后口中的女子,只是寻常养在东宫的一只小猫小狗的玩意儿。
死了也就死了。
没什么要紧的。
是啊,死了就死了,有什么要紧的。
可是为什么,他心底却隐隐有些旁人无法窥见的空洞。
皇后听着他的问话,瞧着他冷寂的,看不出多少情绪的面色。
颔首道:“是,死了。”
萧璟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好似也并不在意这事。
皇后目光微闪,心下轻叹,暗暗庆幸,一直拖着,没让他想起一切。
有宫人捧着个衣盘子从外头走来,皇后扫见来人,招手示意其近前。
衣盘子里放着的是件红装嫁衣,皇后手抚着嫁衣上缀着的明珠,目露爱惜。
叹了声道:“你和太子妃去西北时匆匆忙忙,这嫁衣,也未来得及带,太子妃人在西北,也不知何时归京,这嫁衣,留在东宫也是落灰,母后索性安排人取了回来妥帖收着,待太子妃归京再给她送回去。”
萧璟视线扫过那嫁衣,目光在嫁衣布料坠着的明珠处停驻。
皇后瞧着他视线停在明珠上,笑了声道:“漂亮吧,母后这一盒子压箱底的嫁妆,做了嫁衣,又请匠人制了件珠串。派人去东宫时至瞧见了这嫁衣,倒是没瞧见珠串,想来是太子妃带在身上了。”
皇后自顾自地说着,打量了眼萧璟,摆手示意宫人收好嫁衣。
萧璟视线在那明珠上收回,因着皇后提及的珠串,脑后疼意更重了些。
皇后瞧着他时隔数月仍有些苍白的面色和消瘦了许多的身形,还是有些担忧,蹙眉问他:“你身子如今究竟如何了,脑后的伤,可还要紧吗,记忆模糊些忘了些事就忘了,只要身子康健即可。”
太医并未如实告诉皇后自己向萧璟推荐了位师兄医治萧璟,为他放出脑后瘀血,更不曾向皇后透露放出瘀血后,萧璟记忆或许就会全然恢复。
故而此时的皇后,并不清楚一切。
萧璟抿了抿唇,随口道:“不要紧,母后无需挂心,东宫尚有事要办,儿臣便不多打搅母后休养了。”
皇后闻言也没再多话,只招手吩咐了嬷嬷去送萧璟。
……
萧璟一身玄衣,从中宫殿内踏出。
明月高悬在天际,送他出来的嬷嬷提着灯盏,在他身后半步处跟着。
萧璟缓步走着,侧眸看向身后的嬷嬷,面色凝沉。思量了番,似是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