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福晋还在睡?这情况估摸着也都大半个月了吧。姑娘,当年我怀四阿哥的时候也不曾这般呀。”李氏惊砸回头对钱氏武氏等人说到,还是那副一惊一乍的摸样。
宋氏白了她一眼,与她的关系依旧不好,鄙夷道:“福晋这胎怀的金贵,自然要好生养着。”她拉着满里的手,亲切道:“还劳烦姑娘和福晋说我们来过了,让福晋安心养胎,府里一切都好,有妾身和管家看顾着。”
满里低头回是,朝几人再行了个礼,李氏也想拉着她说几句好听的,但屋里不经意传来几声咳嗽让她皱了皱眉,只得依依不舍放下。
待众人都走了,年氏还徘徊在宝络屋前,她快速的扫了屋子一周,失落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一朵娇艳的绒花别在鬓角,青丝挽着的正中间处一直丹凤朝阳蓬勃生辉。
翠花正端着一篮子的李子过来,哼了一声,啐道:“这年格格每日雷打不动的直往咱们院子里炮,也不知想什么。”翠花对年氏,钱氏两人一向不满意,说起话来也从不留着客气。
满里这几个月对年氏这般行为也是百般不解:“谁知道呢。”紧接着她又皱眉问:“不过你怎么洗个李子花这么长的时间,福晋都睡了!”
篮子里那一颗颗李子大红爆满,洗的干净透亮,贴近了还能闻到李子独有的香味,不禁令人垂涎欲滴,鲜亮的很。
翠花哎了一声,嘟囔:“还不是爷吩咐的,尽早听到主子说要吃李子爷脸就唬下来了不大高兴。王爷又不想与福晋争执私下就让苏培盛告诉我洗仔细些,少进一些给福晋,还说最好别再进了,弄些南瓜粥来好让福晋填填肚子。”翠花说起来也是满腹的委屈。
说起这事儿,又是一通的折腾。只因宝络这些日子肉味鱼味饭味一概闻不得,每日只靠着水果度日,为着这事儿小厨房的师傅没少看胤禛的冰脸,每日一大早就苦兮兮的上来问福晋可有什么想吃的?
这也说呢,这胎怀的辛苦,晚上都要入夜了宝络才能入睡,早上又是轮番的呕吐,昨天连康熙都惊动了,请了宫中妇科大手来,但诊着也和林太医一般,有些小产迹象,必须静养着。
满里咕噜一声,喉咙处发出低低声响,院子里鹦鹉学舌呱呱直叫,翠花拿着小棒子挑它的脚,却惹得这小东西叫得更厉害了。
宝络只觉得自己坠落到一个很深很深的梦境中,四周景物浓的化不开样,只依稀看到前方坐着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扎着总角是个女孩,宝络打了个机灵正想扑上去,身后却猛地被人一拉,胤禛穿着一身黄袍出现在她身后,神情极为严肃。宝络想呼叫,但突然忆起梦中发不出声音,正迷糊处,人却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福晋,怎么了?”身边侍候的侍女赶过来,她见宝络满头是汗的突然睁开眼,也吓了一跳。宝络摇着头摸了摸额头,那汗水冰凉的很,是梦,还好是个梦。宝络笑着摇了摇头对道:“我没事。”
午睡时做的梦宝络对谁都没提及,只推脱是太热睡出的汗,胤禛满里等人自是不会怀疑,连宝络自己不过几天的功夫也忘了差不多,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胎像终于稳固,宝络对饭菜又找回之前的感觉,那肚皮一下子也慢慢的鼓胀的吹起来了,宝络的皮肤也变得越来越好,看着她的人都说她这一胎是女孩。
而整个府胤禛对这个孩子是最期待的,他对这个孩子的关爱甚至超过了对府里其他的小阿哥,每日定时来宝络屋中报道,事无大小全部都要经过他的手,对后院的女人反而是兴致缺缺,为此李氏钱氏等人都有不少怨言,但也无可奈何,宝络这段时间里也选择性忽略,在这段期间她对孩子的阿玛有一种本能上的依赖,她甚至可以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这种情感是她之前不曾经历过的,甚至是在已经生下两个孩子的前提下。
“福晋,慢着点,爷命苏培盛过来说不急。”满力道。
【月地云居】内乱哄哄的,全部都是为了宝络要进宫的事准备着,宝络坐在偏厅的主位上,扶着腰,脚有些浮肿。翠花正给她选择一双松软的鞋,旁边是已经换下好几双的但全都不适合,穿在脚上勒的紧:“福晋,这鞋是前几天刚命人做的,今天就不能穿了,这才怀四个月呢,脚就有些肿着了,爷看了又得心疼着呢。”
翠花笑着,再一听满里过来传的话更是眯成一条缝儿。
宝络瞪了她一眼,脚上正好穿到一双淡紫色牡丹绣鞋,她嗔道:“就你话多。”门口胤禛踱步进来,拇指摩挲着玉扳指,他穿着朝服,扳直了身极为英挺。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是弘晖,也穿着四爪蛟龙补服,人到胤禛耳边,父子两很是相像,只是一个冰冷着脸瞅上去不可靠近,一个气质却十分温和。
“走吧。”胤禛淡淡道,他对着宝络伸出手,众人对此都见怪不怪,唯有弘晖还是有些惊讶。他近来也多在宫中一来因为弘暖的关系康熙对弘晖也慢慢倚重起来,而来宝络也不愿意他和年氏有过多的接触故意弘晖这几个月来归家的次数比较少,他突然看见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阿玛在对额娘却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不免有些惊诧。
而今日正是太后寿诞,他是特意随着阿玛前来迎接额娘入宫的。一家四口外带着宝络肚里那个出了院门,后院的女人都等在外头,胤禛微微一扫目光不做稍加的停留就扶着宝络上马车。
苏培盛又命人牵了两匹马出来,正要侍候胤禛上马却见他自己随着上马车道:“今日我与福晋一同坐马车入宫,弘晖你骑马在前头。”这话一出,几个女人都纷纷咬着手帕,视线简直要把车帘子给灼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