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树蕙始终坐在树枝上,望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孩子,脑海中闪过一幕血红的画面。
她也是被一个人抱着头,那人捂着她的眼睛,一边安慰她“别害怕,囡囡,很快就好了,不会疼的”,一边用匕首隔断她的喉咙。
不过那时候的她,连叫也没有办法叫出声。
因为四肢被烧红的铁钉钉在祭台上,那持续了几天几夜的痛苦虽没有折磨死她,却也让她没有了反抗和喊叫的力气。
她死在被钉上祭台的第七天,那天晚上没有月光,只有一片黑黢黢不见底的夜空。
有人捂着她的眼睛,结束了她作为活人的生命
仿佛一把巨斧劈开了颅顶,整个灵魂都因这剧痛而撕裂。凌树蕙痛苦地抱着头,从树上跌落下来。
“阿蕙”云霁霄下意识喊了一声,上前将跌在草丛的她扶起,望着她苍白到发青的脸庞,哆嗦着嘴颤声问,“你怎么了”
凌树蕙紧紧咬着嘴唇,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想要记起更多的东西又想要彻底抹掉这些可怕的回忆。但无论哪一点,她现在都做不到,只能痛苦地哀嚎。
任谁听到这样的哀嚎都会觉得心里发紧。
这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人才会有的哀嚎。
云霁霄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死死按住她胡乱挥动的双手,凑在她耳边低声抚慰“小寒,别害怕,我在这儿呢你别害怕”
他的声音像一道破云的光芒,让凌树蕙觉得那无边的痛苦阴翳消散了些,咬破嘴唇慢慢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云霁霄见她不再那样癫狂,稍稍放下些心,取出手帕帮她擦掉嘴角的血迹。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另一重打击接踵而至。
凌树蕙只觉得皮肤之下猛地窜起一重又一重的热浪,几乎要让她整个人膨胀开来
“唔”她再次咬破嘴唇,攥着云霁霄的衣服,用尽全力将一切呻吟都压抑在喉间。
但是这回不仅仅是催心蛊,还有从灵魂深处传递而来的剧痛,凌树蕙觉得自己真得被撕裂成两半,且这两半还想互相撕咬,不仅仅是痛楚,还有一种近乎于灭顶的自毁的冲动。
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都已经变成这种鬼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无意义地活着
裹挟着暴戾的问题慢慢充斥着她的脑海,让她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心口上,把那个作乱的心脏给活活搅碎,或者把作祟的头颅给摘下来。
反正本来就已经不存在了呀
“阿蕙,阿蕙你别想那么多”凌树蕙恍惚间觉得自己被人死死抱着,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是相比那两重痛苦,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在这里的,阿蕙,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
“别又抛下我走了,阿蕙,你从来都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阿蕙,你听到了吗”
一股寒气被送进丹田,冲淡了几乎要烧死凌树蕙的灼热,而那个声音,就像镇定剂一样抚平了她的痛苦,令她慢慢陷入安眠之中。,,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