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会文恩自说自话,文恩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人民币,他轻轻的挥手就是二十万,二十万却是她几年的工资是她省吃俭用几年才会有的,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们翻手覆手就能改变别人的生活,而且还以此为乐。
“易总于其说女朋友不如情人更贴切点吧。”文恩迎着易韶凯的脸问,他是确定她真的缺钱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
“如果你要那样想我也无所谓。”易韶凯事不关己的摊摊手表示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称号而已,他的确有点落井下石,但是人也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更会体会到艰辛。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谈的。”文恩站起来要走,“你会为了你的脾气付出代价的。”易韶凯在她背后说,文恩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一年后她真的为了她的脾气付出代价,后来她常常想如果她不是这样的脾气还会吸引易韶凯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脾气,她就不会有后来的代价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只有经过了才知道曾经做的对不对。
文恩躲在楼梯间给妈妈打电话,“妈,你哭了?”文恩清晰的听到了母亲的抽噎声,这个世界上她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她妈妈。
“没有,是刚才切辣椒进眼睛了。”文恩嘿嘿的笑妈妈笨不揭穿她,“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这个时间是她的上班时间,“我偷懒,哈哈,妈,舅舅家的钱筹齐了吗?”文恩没有告诉妈妈舅妈昨天打电话的事情,“我把你给我的一万块钱给你舅舅了。”
文恩不满的叫出声,“妈,那是给你的生活费,你给了他们你怎么生活,万一生病了怎么有钱看病,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的路堵死。”
张文英就知道告诉她文恩肯定会急,“我哪儿有那么多的病。”文恩不满的叫她,张文英怎么不知道文恩是怕再出现上次的情况,她知道文恩怕了,那次她也怕了,她怕真的眼一闭走了,留下文恩一个人吃苦。
“妈,如果我们把钱还给舅舅,是不是就好了?”文恩坐在楼梯上问妈妈也问自己,把钱还给舅舅是不是就好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们有钱了就还给他吧。”欠堂哥的钱是张文英心里面永远的心病,“妈,我们把钱还给舅舅吧,我们就谁都不欠。”那就还钱吧,谁都不欠了。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妈,我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公司同意提前预支我工资了,我们有钱还舅舅了。”张文英一直说文恩找了个好公司让文恩好好工作,文恩笑着挂了电话,一切都让她来背吧,不管对错都是她选择的。
“易总,您好,我为刚才的态度像你道歉,你的提议我同意。”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吧,一年很快就过了,到时候她还是文恩。
“你要我身份证?”文恩问着,“你总要有点抵押的凭证我才能相信你。”文恩想说那也不用身份证啊,“你放心,我不会拿你的身份证怎么样的,你一穷二白有什么怕的,我倒是怕你卷款私逃。”
文恩把身份证交给易韶凯,“我如果用身份证怎么办?”
“借给你复印。”文恩撇撇嘴,那是我的身份证。
“我有一个要求,在公司我们只是老板和员工,不能对外宣传。”她的私生活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她不想让她的工作也变得一团糟,“正合我意,合作愉快。”
在岸上徘徊的时间也许很长,但是掉进去的时间只有一秒钟,就这样把自己卖掉了,她值五十万,她这么值钱的,文恩仰天大笑,她文恩挣扎了这么久还是走了这条路。
她以前做的那么多都算什么。
笑着笑着眼泪却留下来,真好,她有钱了,她们也不欠舅舅家的钱,她们不再欠其他人的钱,所有的都偿还,他们以后再也不能在她们面前指手画脚理所应当,因为她还了五倍。
文恩的这个舅舅不是亲舅舅,是张文英的堂哥,当时看到堂妹躺在手术台上没有钱不能做手术很心疼就垫付了四万块钱,文恩感恩了四年,她当时跪在舅舅面前谢谢他救她妈妈,他是真的帮过她们,为了这四万块钱,舅妈还吵着要和舅舅离婚,文恩默默的被舅妈指着脑袋骂,她一句话都没还口,他们帮了她,她一切都忍了,但是后来张文英身体渐渐的好起来,舅妈还是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文恩有时候会顶两句,舅妈就大吵大闹,每次这个时候文恩就想着有一天她用钱砸在舅妈的面前,让她为说过的话后悔。
当时要高考的文恩不是在学校准备备考而是每天亲戚家里登门借钱,文恩爸爸方面从文宇海去世之后就断了关系现在更不会拿钱,张文英这边虽然联系还在但是大都是没钱人家,有的出几千块钱已经算是帮了大忙,文恩拿着每天多的一点点钱痛哭流涕,越挨近那个数字妈妈就有救了,她只有妈妈了,她不能让妈妈也离开。
她还记得在高考的前一个月的很正常的一个下午,文恩站在讲台上,课桌上放着捐款的箱子,文恩消瘦的身体顶着宽大的校服耷拉着肩膀低着头,耳朵里面听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对她的指指点点,班主任鼓动大家捐款,文恩很想多门而出,但是她没有,她孤零零的站在讲台上不敢看别人的表情,那时候的孤单无助和现在很像,她想逃离这一切,她想放下这一切,可惜她做不到,她爱她妈妈,她只有妈妈。
如今她又让自己面临着孤单无助,多么可笑,她像是沙滩上干涸的鱼,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要死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