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有,才能不让自己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所以,他沉默。
他扶住她无力控制、不住轻晃的身体。许久,待她骂够了,“恨”够了,才不顾她的挣扎,更用力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如此便能融入骨血。
“姑娘姑娘”梨云在身后哭喊。
谢沉沉的又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他一动不动。
她推搡他,踢他,蹬他,他仍旧不说话,也毫无反抗。
“姑娘”
身后,却忽传来梨云破了音的、悚然而带着哭音的低唤。
“在流血,”她说,“姑娘,您流血了”
谢沉沉身体一僵,闻言,不可置信地低头
原来,从她挣扎着下地那一刻开始,小腹直往下坠的钝痛便不是幻觉。
她腿间不知何时一片湿润,站立之处,地上积聚起一滩深色的血。
而那血,此刻仍然从她裙下不住地蜿蜒落下,越聚越多。
她两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魏弃亦低下头去,平静地着那滩血,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去叫太医”她眼底的惊惶压过失望,脸上一片青白之色。
忽的抬起头来,手指用力揪住他的衣襟,她语无伦次地重复“魏弃,去叫太医快去去啊快去”
魏弃不动。
“去啊”她的声音终在无力承受的恐慌中变了调,“孩子我们的孩子去叫太医,来得及,你去啊”
他仿佛没有听见,仍是不动。
她气急,也怕极,在他怀中拼命挣扎。
可他的手臂却死死箍在她腰间,那样用力
那一刻,莫名地,她甚至有种错觉魏弃正在在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杀死”她腹中的孩子。
“魏弃”她嘶声尖叫。
“这个孩子,若是生下来,”他却置若罔闻,只忽的开口,又再温柔不过地低声道,“你一生都会被他困在这里,芳娘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罢了。”
沉沉不愿再听,拼命推他的肩,试图从他怀中挣开。
可她的力气何其微小,甚至毫无作用。
耳边,只有冷酷而平静的低语传来。
他抱紧她,如同抱住这世上唯一还让他有所寄托的凭依与浮木
“我不要他。”
而他说的却是“我只要你芳娘,我不要他。”
第84章新生
多荒唐。
他半路出家,熟读医,岂会不知已足月的胎儿,纵然小产,生下来亦是有手有脚乃至形貌与寻常婴儿无异的“死胎”。
可他仍然还是在她极痛的挣扎与哭喊中,同她说出那声残忍至极的
不要。
一句轻飘飘的“不要”,抵得过她八个月的夙夜难安。
一声“要你,不要他”,他就替她做了这最后的决定。
魏弃,你说的话,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你答应我,要做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