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醒了,从听到林观因打开房门的那一刻。
他本来也没多关注她,只是那推门的声音,还有她伸懒腰时的叹息,在这寂静的雪日里,就算隔着回廊,隔着层层叠叠的窗棂门户,也十分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里。
他似乎可以想象,不会梳髻的她支着拐杖,推门嗅到迎面而来的雾气和梅花香,惹得她鼻尖痒痒。
那双水灵又透露出狡黠的眼睛,一定在他们还没苏醒时,打量着院子的四周角落。
果不其然,他一出门就见到她顶着两个松松垮垮的髻,坐在檐下,那双眼睛见到他时,还眨了两下。
小汀的视线被钱玉询吸引,她吞咽了一下,扫见他腰间的荷包:“这位公子是……”
小汀扭头看向林观因。
钱玉询闻言,脚步停在原地。
林观因仰头看了他一眼,尴尬一笑,“他是我师兄,他叫钱……钱。”
“钱钱?你们俩的名字还真是可爱!”小汀一面说着,一面将木桶里的白灰撒到梅花树上。
“嗯、钱、钱。”
他红润的唇碾磨着这个字,林观因听在耳里,倒不觉得是他的名字,反而像是在叫她?
林观因偷偷瞥了钱玉询一眼,他嘴角微微带着笑,也不知对他的新名字满不满意。
反正她觉得挺适合他的。
小汀盯着他腰间的荷包,看了一眼又一眼。
小汀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茵茵,你师兄的荷包有些眼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钱玉询不冷不淡地看了小汀一眼,那一眼让小汀往后缩了缩。
小汀找补道,拎着手中的木桶就走向一旁的梅树:“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林观因也看向他的青竹荷包,她自己的腰上挂着三个,她还记得那日钱玉询拿着荷包回来的时候,还在她面前炫耀了一番。
林观因撑着拐杖起身,低着头在钱玉询面前,指了指他腰间的荷包:“这……”
“是我自己的。”
她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钱玉询堵在了口中。
林观因朝他扬起笑脸,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我就是想问问你这荷包在哪儿买的?里面装的什么这么香?”
钱玉询长指轻捏着荷包的夹层,夹层里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香味?
她又在胡说八道。
钱玉询看向一旁的梅树,眉头一挑,没回答她前面那个问题:“或许是什么花。”
“翁大哥怎么还没起?”林观因岔开话题,看向翁适住的厢房,疑惑道,“要不你去叫一叫他?”
林观因醒得早,本来觉得自己是个久睡不醒的体质,但自从穿到这个世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