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麻子,相公还会喜欢我么”
她说话时声音轻快,甚至带着些微笑意,但心里其实难受死了。
她重自己的美貌,简直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那她就会连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失去,甚至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想一想那样的场面,她就很难过。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那样,至少说明她那时候还活着
性命与容貌比起来,自然性命更重要。
人死如灯灭,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至少她得活着。
纵然她已经努力装作若无其事,霍凭景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悲伤与不安。他握了握她纤纤柔荑,笑道“不论盈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如既往的喜欢盈盈。”
赵盈盈睁开眸子,扯了扯嘴角,在霍凭景怀里蹭了蹭。
这个人连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陪着她守着她,她还有什么不信的
赵盈盈不知道的是,这几日京城中也是天翻地覆。
城中感染天花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不少人死去,且因天花而死的人越来越多,百姓们为此人心惶惶,恐惧不安。偏偏天花这种病又没有有效的法子医治,大夫们都束手无策,也怕被传染,染了天花的人只能等死。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市,如今寂静无声,瞧不见几个人出来。街边的商铺大多也关了门,没几个人敢在这样的时候还开门做生意。
这样的情况之下,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朝堂上早就为此事吵翻了天,都想赶紧解决此事。
天子年幼,何曾面对过这样的大事,自然求助于霍凭景。霍凭景下令,将那些染了天花之人都隔离在一处,命士兵守,亦有大夫想办法医治。与那些染了天花之人有所接触的,也都一并隔离。
此举虽有些残忍,但确实抑制住了天花的传染趋势。
瑞阳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想扳倒霍凭景,这一次的天花便是个大好的机会。
“来人,按我的吩咐去办。”瑞阳王低声吩咐手下,而后嘴角勾出一抹阴险的笑。
赵盈盈身上的红点越来越痒,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霍凭景便让李棋配了一种止痒的药水,每日给赵盈盈身上擦一遍,便能几个时辰不会再痒。
赵盈盈提着自己的衣服,有些难堪地别开视线,让霍凭景给她涂止痒的药水。
她不是害羞,而是难堪。
她与霍凭景已经亲近过许多次,许多次坦诚相见,可从前她是美丽动人的,他眼里每次见她时,都带着浓重的欲望。而现在,她的身体变得丑陋不堪,连她自己都不忍心照镜子。
她身上的那些红点渐渐开始溃烂,变得愈发难。
霍凭景的动作很轻,时不时还会问她一句“盈盈觉得疼么”
赵盈盈鼻头又酸起来,眼眶泛着红,她睁开眼睛,见霍凭景的侧脸。今日的天气晴朗,阳光好似撒了一地的金子,细碎地落进房中,霍凭景的侧脸半明半昧在光影里,他的眉眼之间尽是深情与专注。
赵盈盈一时得愣住,心仿佛也跟着静了一拍,而后缓缓地跳动着。
她忽然觉得,她好喜欢霍凭景。
是那种就算他不是霍相不是权臣不是高官,也喜欢他这个人的那种喜欢。
赵盈盈一时痴住,回过神来时,只见霍凭景也正含笑着她。
赵盈盈有些害羞,眸子闪了闪,心虚解释道“我没你,我只是觉得今日的阳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