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执着地拦在车前,小声讲:“江衍鹤,你随心所欲地把我带回来,让我报恩,但是什么都不让我做。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里,我可以现在就走。这么多天,我没有问你是不是去别人那里过夜了,或者在忙别的事,我已经很努力不去打扰你了。”
他不以为意,掀起眼皮,懒怠瞧她:“这就委屈了?记住,你是有事求我,对我好是天经地义。”
礼汀抱着装粥的保温盒,认真解释道:“我知道,可你不是说爱喝我做的吗?我担心熬得不鲜美,于是还向帘姨请教了。你尝尝粥,味道不错的话,可以带热粥到学校的!”
江衍鹤骨骼漂亮的手指,搁在方向盘上。
他冷道:“别刨根究底,我不会去学校,总部在忙icac年检,我爸在欧洲,董事决议要人出场。”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还有,我讨厌被人揣测。”
“我没有和你兜圈,询问你在忙什么的意思,只是单纯关心你。”
礼汀转到副驾,把保温盒放下。
她拆开给他看,上层裹着锡箔纸包好的煎饺。
个个剔透晶莹,好似她一颗锡制的、温热的心。
她垂着眼睛:“因为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看你经常不回家吃饭,你也要注意身体呀。”
江衍鹤沉默端详她,目光凝聚。
分明注意到了她烫红的手。
但他什么也没问。
礼汀揣摩不透他在想什么。
用这个方法让他同情,难道也失效了吗?
江衍鹤嗓音沙哑,充满青年的欲。
启动了车:“我会帮你搭桥,和谢策清发展。最近很忙,但我没忘。”
礼汀眼睛里雾气弥漫:“什么搭桥啊,我只是想你养好胃,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戒备,我真的没有利用你,去认识谢策清的意思。”
江衍鹤静默片刻,倦怠地笑了。
“是吗?”
他仿佛毫不在乎,缓缓升起车窗。
“那就当我有这个意思。下周六,晚上七点,等我。”
把她推给别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深渊边缘徘徊后,即将无限沉沦。
江衍鹤从来不会想这个问题,他认定一切尽在掌握。
好似对方在海里浮浮沉沉,他不屑做她唯一的浮木。
他更擅长高高在上,看别人在眼泪里做信众,祈祷自己蒙恩百万次。
再笑着把对方摁死在水底。
一定得让她濒临绝境,才受难中也只渴求他,才能满足控制欲。
周六中午。
厨房采买的海鲜被冷链送来。
帘姨今天来得很早。
正在厨房,和宋妈,锦哥一起准备菜式。
最后一道是熬制冬阴功浓汤。
礼汀从旋转楼梯上下来:“那个人,要回来吗?”
她拉开厨房外饭厅的落地窗白纱,盼望地向下看了一圈,装作不经意地问帘姨。
帘姨含笑做了肯定的回答:“会的。”
礼汀欣喜不已。
帘姨用小火煨好了汤。
橱柜上放置着新鲜番茄和翠绿如玉的小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