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泪眼朦胧地抬眼,面前的老爷爷微微有些驼背,但是眉目里满是慈祥。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带着鼻音道:“爷爷,我找不到我朋友了。”
“哦——别着急,告诉爷爷,你朋友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老爷爷的话让苏禾想起了摩天轮那晚消失的合照,于是更加伤心了。
她委屈地摇摇头,道:“我没有照片。”
老爷爷却是一愣,忽然有些激动地问:“小姑娘,你朋友是不是个男孩子?个子高高的,头有点长,然后瘦的跟个猴精似得?”
“啊?”苏禾双眼迷茫地上下打量老爷爷,她很确定她不认识这位突然出现的老爷爷。
“我记得你们,当时那个男孩子背着你,就在这条路上走。”
“爷爷,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吗?”苏禾不可置信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小心撞倒了停在旁边的自行车,她顾不得去扶,满脸期待地看着对面的老爷爷。
老爷爷穿着一身练功服,握着一柄软剑的手背在身后,他思索片刻后道:“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几年前。”
“爷爷,我不是有意冒犯,但你真的确定几年前你看到的人是我?”
——几年前。
苏禾回忆了一下,一无所获。
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连苏禾这年纪的人,都不会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记得清楚,何况是这位年迈的老爷爷。
虽然直觉告诉她老爷爷没认错,但苏禾依旧忐忑地多问了一句。
老爷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当时你趴那男孩子的肩头累得睡着了,我看到你们俩那样子啊,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苏禾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道:“哦——怪不得我想不起来,原来是我睡着了啊。”
“呵呵——”老爷爷瞧着苏禾憨样,勾唇一笑,道:“当时那男孩子脸上全是汗,我就过去给他递了张纸巾让他擦擦。还告诉他公园里有租车服务的,结果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我的?”
“怎么回您的啊?”
“他说他啊就想这样背着你慢慢走,因为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苏禾问。
这一点都不像是从6轻舟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那人到底是不是6轻舟?
苏禾表示怀疑,可脸颊却是开始微微灼热起来,她低下头用有些冰凉的双手给双颊降温。
老爷爷听苏禾这么一问,瞬间有些不服老的小傲娇上身。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可清楚着呢,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记性差!”
苏禾立马抬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配合着已经被她弄花的妆容,模样有些诡异的喜感。
她语气放软道:“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以为的那个人,与您嘴里的人,e——说话方式上有些出入,所以我才想确认一下。”
老爷爷闻言更加没好气了,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可真是——不像我们那时候喽,我们年轻的时候,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说罢,老爷爷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放,随即拿出手机,眯着眼盯着屏幕,开始在相册中翻找。
苏禾的心脏莫名狂跳,她有些急切地探头去瞧,随即又觉得窥探别人手机有些冒犯隐私,于是又将头缩了回去。
老爷爷斜睨了畏畏缩缩的苏禾一眼,将手机屏幕往苏禾面前靠近了点。
苏禾瞧着满屏的花草树木中,偶尔夹杂着一两张白苍苍的老太太,老太太笑容温婉,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眼中的爱意,苏禾指着照片好奇问:“这是您爱人吗?”
“对,我爱人”,老爷爷的声音变得柔和,神情中却是带着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