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从来不说笑。”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满地打滚的秦武:“尤其对象是秦家的人,或者狗的时候。”
顾少霖当街行凶,距离不是很远的宁家下人看在眼里也不禁有些吃惊了,他们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却没有过来。
秦武抱着被打断的腿凄厉的惨叫着:“杀人了!救命啊!凶徒当街杀人了,快报官啊!”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还远远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到秦武高喊着报官之后,齐刷刷的变了脸色,毫不犹豫的扭身就走了,顷刻功夫就走的干干净净,就连背后不远处的宁家,一群下人也纷纷回到了大门内,大门哐当一声被关了起来。
秦武顿时傻了眼,抱着腿张着嘴,一时之间不该如何是好。
“别管这只断了腿的狗了,我们也该回船上去了。”顾少霖咳嗽了两声,虚弱无力的靠在秦舒身上:“出来走动了这么几步就感觉浑身无力,咳咳!”
秦舒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气喘吁吁好像下一刻就要吐血晕厥的人,嘴角轻轻的抽了抽,冷冷的扫了秦武一眼:“滚回去告诉秦正阳,赶紧把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收起来,想从死人身上占便宜,当心夜路走多了撞鬼。”
秦武的事情在秦舒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却不料正是这个小插曲,揭开了紧随而来的京城风波。
宁家紧闭的大门轻轻的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仆探出脑袋来望着秦舒和顾少霖渐渐远走的身影:“你小子听清楚了?那条哈巴狗管她叫姑奶奶?”
“听清楚了,听的真真的!”小厮就差举手发誓了,信誓旦旦的说道:“三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耳朵好使,我还听到那姑奶奶说自己跟秦家没关系,不许那哈巴狗继续借用她的名号,这不,轻易就敲断了哈巴狗一条腿!”
老仆浑浊的眼睛盯着秦舒的背影,依稀从中看出一点点熟悉的影子来:“你们远远的跟着,看他们在哪里落脚,我回去报信去!”
“哎呦我的三爷爷,就您老这身体,还赶回去报信呢!”小厮连忙搀扶住老人:“再说了,那两个去的方向分明就是河岸码头,一准儿是要登船离开的,就算三爷爷您跑回去报信,那也来不及了呀!”说完又低声加了一句:“况且几位爷也未必就想认亲。”
“你个混小子懂什么?”老仆年纪虽然大了,耳朵却还不聋,闻言一个巴掌拍上去:“主子的事儿那轮得到你编排?去去去,叫人跟着看看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走,再叫个腿脚利索的赶紧报信去!”
想当初几位爷对姑奶奶那可真是疼爱异常的,后来十几年的不闻不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这却不代表彼此之间就断了骨肉亲情了,姑奶奶留下来的血脉,几位爷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至于被打断了腿的秦武,根本就没个人理会他,惨嚎了半晌之后,只好自己忍着疼的爬起来,单脚跳的往客栈那边挪动,早知道就该带着家丁们一起来了,万不该自己先行一步带着拜帖上门来求见,结果被人赶出来不算,还给打断了腿!
“哪里有人杀人?”秦武才爬起来,一群歪歪扭扭胡乱穿着官皮的官兵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个个浑身酒气眼睛泛红,看那样子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一宿没合眼:“就是这个?来人呐,锁了带回去!”
几个浑身酒气的差役过来,毫不犹豫的锁链往秦武脖子上一挂,不由分说的就要把人给带走,秦武被拉的一个踉跄,断了的腿疼的浑身都在哆嗦:“你们做什么?我是受害人!”
“呸!”为首的差役斜着眉眼看了他一眼,喷了口唾沫:“告诉你,这儿,谁是凶徒谁是受害人,咱们兄弟说了算!正好这个月还差几个名额不够数,就拿他凑数了!”
秦武不明白他们要拿自己去凑什么数,不过却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咬着牙的挣扎:“我可是秦大学士家里的大管家!”
“费什么话啊?”为首的差役一脚踹在秦武屁股上:“老子姐姐他妈的还是皇上宠妃呢!少给我这儿装大瓣蒜,带走!”
秦武被一群人强制性的拖着走了。
“三爷爷您看,这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小厮伸长了脖子看着,啧啧有声:“也是这哈巴狗倒霉,别人都对官府这群畜生退避三舍,他还敢嚷嚷什么报官,可不是自己找死么!”
老仆砸了咂嘴,忽然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来:“该!狗咬狗一嘴毛,都是畜生!”
秦舒和顾少霖难得的好心情都被秦武的忽然出现给破坏了,想到京城里面秦正阳的谋算,顾家的暗流涌动,更加风波诡谲的朝堂,两个人不禁越发的头疼起来。
“少主,夫人,京城急信!”两个人才刚回到船上,霍阳就一脸沉重的送上一封信:“是贾先生的信。”顾少霖抽出信纸,只扫了一眼就脸色大变:“立刻开船!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秦舒一眼扫过去,顾少霖微微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薄薄的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母病危,速归!
☆、顾少霖,眼泪
苏眉小心翼翼的给顾夫人掖好被角,沉默的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端着空了的药碗走出门去,回身轻轻的带上了门。
迎面看到顾少松身着武官官服走了过来,看那样子是刚从皇宫之中当值回来,看到苏眉,顾少松顿了下脚步:“表妹,母亲今日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也没什么起色。”苏眉忧心忡忡:“希望七表弟和莫神医接到消息早些赶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