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远与小乐头顶头在床上吃着晚饭,小乐颤悠悠的用汤勺打汤喂叔叔,同时小嘴巴被塞了一口肉片。
夏末借着要去拿晚上的药,没有留下。
她在护士站后面的医生专用电梯口徘徊许久,等病房里传出新闻联播时才缓缓踱步回去。
站在门口,就看见小乐仰着脸在让宁之远擦脸,热烫毛巾散出白气,孩子的小脸还没有男人的手掌大。
小乐指挥宁之远说:“叔叔,香香在抽屉里。”
宁之远又伺候小乐擦了香喷喷,才转身,看见夏末。
“我回去了。”他拿起外套。
“……”夏末点点头,揪着手站在门外。
她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这点宁之远早已察觉,“他说你进来吧。”
与此同时,与夏末擦肩而过。
她的鼻尖拂过他的肩膀,他手上、儿童面霜的味道刹那顽固的钻进她的脑袋,致使有人一整晚没睡好。
没睡好的另一个原因,是有人又在半夜往护士站打电话。
夏末再一次被叫道护士站,举起听筒时心在蹦蹦跳。
宁之远说:“我晚上是不是吃了你的饭?”
他的手上攥着一条金链子,原本早已躺下,可忽然后知后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中生气又夹杂着一股不一样的情绪,坐起来给她打电话。
这个女人瘦成一把骨头还不吃饭,是想成仙吗?
他难道是缺那口吃的要让她一个女人饿肚子吗?
夏末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不高心,她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一直沉默着。
在她看来,一顿晚餐能够换来宁之远的好心情,是多么划得来,她只是少吃一顿有什么关系?明天早饭多吃一些就行了啊!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几次张口无言,这样的沉默让夏末自己都心惊肉跳,怕他会更生气,怕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电波传来他的呼吸,却几乎听不见她的呼吸。
“算了。”他淡淡出声,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然后将电话挂断。
这回的电话忙音与上一次格外不同,在夏末听来,鲜明的透着刚刚那端男人的坏脾气。
她不敢多听,放好听筒回了病房。
半小时后,本来锁上的楼层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袋打包盒。
他说:“麻烦你了,孩子晚上叫饿。”
护士长认得他,只是叮嘱:“下次别这么晚,会打扰别的病人休息。”
男人点点头,抬脚往夏末的病房去,扣扣扣的敲门。
于是,原本就没睡的夏末从陪护小床上弹起来,耳朵靠在门板上,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