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校尉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将她当作靠着生了副好命,靠抢占军功得圣人封赏的官家子弟。
此行在大周军中并不算少数,南宁也略有耳闻。
她抬眼,与何校尉对上视线。
“倒是有种!”见南宁丝毫不畏惧,何校尉也提起了兴趣,转头对苏少尘道,“今日坊内已经有人巡守,不需要人了,你将他带去中郎将府,让他将兵库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可那不是……”苏少尘原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何校尉那张脸,默默闭上了嘴。
苏少尘领她去中郎将府,翻出兵库钥匙后,有些幸灾乐祸:“我就说何校尉定然不会给你好脸色。那兵库的东西又大又沉,好些时间没收拾过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收拾干净。你若后悔了,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去与何校尉说一声。”
南宁只回应了两个字:“不用。”
她停顿一会儿,又补充道:“多谢。”
苏少尘顿时傻了眼,绕到她身前,挡住她去推门的手,气冲冲道:“喂!我说你这人干嘛非得自找苦吃?”
南宁垂下眸子:“何校尉既是团中一把手,又暂接中郎将府大小事宜,我日后免不了与他经常接触。”
“那又如何?他若知你是新来的中郎将,定不会将你怎么样。”
南宁绕开苏少尘,推开兵库大门:“他心中有怨,若因碍于上下级不敢直言,其中的间隙免不了会越生越大。他在中郎将府应当也待了不少年,他若对我不满,情绪必定也会带动下面的人,时间久了也会影响到府中其他事务。”
“不如就先顺着他的意思,我也想知道何校尉为何对我不满。”
少年一时哑口无言,沉默半晌,嘟囔了一句:“算了,随便你。”
说罢,转身气哼哼地走开了。
南宁挥开门前的蛛网,抬腿进了兵库,一股潮湿混着铜锈的气味扑面而来,看着满屋子散落的刀剑兵刃,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随意拾起脚边的一把短刃。
——刀锋锈钝,还有几处缺口。
好歹也算是中郎将府的兵库,不至于寒酸成这副模样。
南宁费了近三个时辰,才将兵库收拾出三成。
期间苏少尘来瞧过她,倚着兵库大门,站得老远,一脸古怪地盯着她的背影:“喂,你当真收拾上了。”
南宁拔出一柄横刀,看着断裂的刀面,顺手就扔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