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姑娘向来是个机灵,守规矩,知进退,最讲礼仪的,怎的今日能脑瓜子一热,做出这样的事情?
“嗐,读书人嘛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最看重的就是科考了,男女都一样。”
虽如此想着,他还是试探性地提叶见窈说了一句情。
话落,却听上坐之人没有出声,徒留室内一片寂静。
余闲不是青桐那个愣头青,当下就跳过了这一话题,“殿下……”
他眼睛四处转着,想着可以接话的事情,突然定睛看到了大开着的门窗。
“如今虽然是春色正浓,景色正好,但是您到底还是病着,要不咱还是把门窗都关起来吧,省得寒凉入体。”
他这一句话说的极快,说话时眼睛都是微闭着的,未敢看向容珩。
荷包上缀着的璎珞被容珩攥在手里,斜倚朱窗的人一直没说话,只是攥着璎珞轻轻一甩。
荷包瞬间与木质茶几碰撞出一声闷响,震得余闲的后背不自觉颤了一下,却终是没有抬头。
“罢了。”
半晌,头顶响起一道清淡的男声,太子爷语调恹恹,“把汤药拿出来吧。”
他顿了顿,又说,“你们都先退下。”
盛着乌黑汤药的白瓷碗在一片春光里泛着白气,偌大的主殿又只剩容珩一个人。
他一只手肘撑在茶几上,虚托着自己的脸颊,半眯着眼睛透过菱花窗看着院中那一棵刚刚抽芽的桃树。
手里还紧攥着荷包上的长璎珞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让那锦缎苏绣镶着玉扣的荷包时不时就和黄檀木的茶几撞上一下,出几声沉重的闷调。
一阵风吹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容珩又将荷包静置在茶几上。少年人端起白瓷碗,将那汤药往嘴巴里送。
下一刻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苦。
比他前世今生喝过的任何一剂汤药都要苦上十倍百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容珩将碗放到鼻尖轻轻的嗅,这里面的药材都被特意处理过,闻是闻不出苦味的,只有入嘴,才会让苦涩猛然在口中炸开。
半晌,空旷的宫殿内响起一声轻笑。
咽下口中苦涩之人好似勾起了嘴角。
罢了罢了。
上一辈子叶见窈每一回喂药都要用尽十八般武艺,天天嫌弃药苦的人如今神色未变——
将那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谁人被喂了蛊虫能没有脾气呢?
药苦就苦吧。
想搬去西市就搬去西市……
眼底含笑的太子爷拿起一旁的剪刀,一下一下剪着刚摆在茶几上的的红梅花枝。
容珩修得精细,直到干枯的枝丫和旁逸斜出的花朵都被他修剪待尽。
手里的剪刀才被他随手一扔,砸在青石砖上,出一声锐利的声音。
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紧,闹得太难看。
叶见窈那样又臭又硬的性子,步步紧逼,反倒要让她跟自己对着干……
太子爷定定看着这玉瓶里的被他修得亭亭玉立的红梅——
反正一切只要按照他规划好的线路展就好了。
慢工出细活,他向来是不在乎时间的快慢……
花嘛,只要最后开的好就行了。
刚得知自己榜下捉婿被拒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