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卫生间。”陆司异转身,落下一句话。
夏眠心里忐忑像海潮汹涌,手脚僵硬跟过去,杵在门口。
陆司异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拆了封,又喊:“过来。”
夏眠咬咬唇,忸怩又忐忑地过去。
“……挤点洗发露。”却只听陆司异这样说。
洗发露不含硅油,呈透明黏稠状。
夏眠:“嗯……嗯?”
一抬头便对上陆司异私笑而非、耐人寻味的眼。
夏眠忙垂下头,拿起凉凉的洗发露瓶子。
掌心里却烫得有些握不住,他紧紧捏着瓶子,用力按压泵头,每一下都挤到底,一下,一下……机械而刻板地重复。
熟悉的小机器人状态。
小小的塑料套子不堪重负,溢出来一滩黏腻液体,啪嗒落到瓷砖地上。
弥漫开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太多了。”陆司异失笑,终于抬手阻拦,顺便玩笑一句,“难道,这是你对老公的期待?”
新婚
套子重新装好沐浴露,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
这就差不多了。
夏眠僵立在那儿,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目光在陆司异和那唯一的大床之间来回。
陆司异开口,恰到好处缓解他的局促:“你睡床,我去睡躺椅。”
大卧室里的躺椅称得上是贵妃榻,柔软,符合人体工学设计,尺寸比夏眠宿舍的床还要大一些。
夏眠却不忍委屈陆司异:“这怎么……”
陆司异干脆打断,语气不容置喙:“你来陪我应付家人,总不能让你睡得不舒服。”
夏眠咬着柔软的唇,无辜而水灵的浅色眼睛往上掀着,可怜得要命。
他大概是想用这副表情祈求睡躺椅。
这世上最坚硬的心脏也会在他的目光中融化。
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全部拱手相送,何况是一夜的讲究。
“我以前也会睡在这张躺椅上,习惯了。”陆司异撒了个无关紧要的小谎,笑得云淡风轻,“婚礼那天在酒店照顾你,那儿的躺椅还不如这个。”
夏眠就像个卸了气的皮球,松开紧咬的唇,沮丧地微撅起:“对不起……”
陆司异走到他面前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引导:“对不起什么?”
“让您睡在不舒服的躺椅上了。”夏眠说,“还有在自助餐厅门口……让您丢脸了。”
“你确实对不起我。”陆司异说,“因为你罔顾我的叮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偷偷节食,在餐厅门口晕倒,让我担心。你难受了一整天,我就跟着你难受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