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几步,前边有人向他行礼:“叶尚。”
叶寒舟定睛一,含笑回礼:“赵郎中。”
那人正是被调去誊录所抄朱卷的赵濂。
“下官正要出宫,没想到遇
到叶尚,实乃幸事。”赵濂满面的笑容。
叶寒舟笑而不语,缓步往宫门走去,赵濂急忙跟上去。
誊录所在前,靠近宫门,礼部在后,远离宫门,赵濂这是要走远路从礼部绕过出宫。
赵濂东扯西扯了几句,话头忽然一转,“昨日下官去一个同乡家中吃酒,遇到一件可叹之事。”
他说完,长长叹了口气,眼睛却瞟向叶寒舟。
叶寒舟一直含笑听着,却没开口。
赵濂等了一会,见叶寒舟没有问他何事,只得自己继续说下去:“那位同乡,原有个妾室有了身孕,但惹恼了同乡,同乡一直没去。后来,妾室生了个男孩,同乡也没太关照。如今孩子大了,一直怨恨同乡,父子有了嫌隙,他要孩子做什么,孩子都要反着来,三天两头吵架,同乡如今真是懊悔,要是当初对孩子好一点就不会如此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叶寒舟只“噢”了一声,然后又继续沉默。
眼宫门就在眼前,赵濂也顾不得遮遮掩掩了,几步走到叶寒舟跟前,躬身作揖。
“叶尚,求您帮帮下官。”
叶寒舟也终于开口了,“赵郎中,请说。”
“小女之前是惹恼了王妃,但她毕竟怀着皇嗣,若是一直住在别院,会让皇嗣受人非议,有损皇室的颜面。求叶尚帮下官去同殿下说说,让赵良娣回王府住吧。”
“赵郎中,是陛下令赵良娣住在别院,想要让赵良娣回王府
住,得经过陛下同意,此事殿下做不了主。本官作为外人,若是去同陛下说此事,陛下会觉得本官管得太宽。若要说,赵郎中去说吧,陛下此时应该还在御房。”
叶寒舟客气地向他作揖,就越过他。
“叶尚……”赵濂忙转身追上去,但话未说完,就卡在了喉咙,脚步也不敢再往前。
祁渊从另一道宫道过来,远远就向叶寒舟道:“先生,学生送您回去。”
他到叶寒舟身后的赵濂,问道:“先生,您和赵郎中在说事情吗?”
“赵郎中方才是有些话要说。”叶寒舟微笑地望着赵濂。
“眼下天色已晚,下官就不耽误叶尚回府了。”赵濂忙道。
祁渊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同叶寒舟出了宫门。
上了马车,祁渊道:“校事来回禀,赵濂在礼部前徘徊,学生估摸着他想去找你,就赶了过来。”
“他确实是去找我。”叶寒舟把赵濂所说之话,尽数告诉了祁渊。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祁渊冷笑。
他把赵濂调去誊录所,一个四品的官员,去做七品小吏之事,旁人都出来,赵濂即便不被贬,也不会重用了。
消息传到宫外,那些送礼的人又开始找赵濂麻烦,赵濂自然按捺不住。
但他手中的筹码,只剩赵雪樱腹中的孩子,所以他来找叶寒舟。
祁渊不喜他,但很敬重叶寒舟,若是叶寒舟能帮他说一两句,祁渊也能听进去。
但叶寒舟直接把他
推向建昭帝,也就是说,不会帮他说话。